太子南巡回京,帶回一個農家女。
不顧朝臣的反對,中了邪似的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勢要娶她為妻。
京中貴女們等著看我的笑話,
說我這個未來太子妃,怕不是要給一個農家女騰位置。
就連太子也冷嘲熱諷:
“就算你用盡手段逼孤娶你,未來是廢是立,也是孤說了算。”
我大度的點頭說好,轉頭便退了婚。
他不知道,並不是我嫁給了他才能做太子妃,而是誰娶了我,
誰才是太子。
......
宮道長長,我乘著輿車進宮,正巧跟幾位要出宮的貴女對向堵在一起。
為首的蘇太傅之女向來跟我不對付:
“喲,這不是未來的太子妃殿下嗎?怎麼這會兒進宮?”
惡意滿滿,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京中無人不知,太子南巡帶回來個農家女,鐵了心的要娶她為妻,已經在禦書房門口跪了一天了。
果然立時便有人附和:
“太子殿下這會兒還跪著呢,瞧那架勢,咱們江小姐怕不是要跟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平起平坐了。”
幾人哄笑起來,看熱鬧的,諷刺的不加掩飾,
隨車的丫鬟喜兒滿臉怒容,正欲開口,
我已經擺擺手,示意讓道,給他們先過。
幾輛輿車與我擦肩而過,不曉得是從哪輛車上傳來的譏諷,
“要不是有個好出身,就憑她那副尊榮,也配做太子妃?”
京中無人不知,我這個未來太子妃貌若無鹽,腹中又沒二兩墨水。
說紈絝都有點侮辱紈絝了。
偏偏出身好,地位高,又是皇帝的親外甥女,大長公主膝下唯一的女兒。
多少名門貴女背地裏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妒忌我命好,隻是托生了個好胎,便能當太子妃。
可直到太子南巡回京,鐵了心要娶一個不明來曆的農家女。
一時間前朝後宮,朝堂上、鄉野間傳的沸沸揚揚。
那些嫉妒夾雜著憤懣,又變成了等著看我的笑話。
出身好又怎麼樣?會投胎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個鄉野丫頭騎在頭上?
車輿等了一會兒才重新上路,喜兒氣不打一處來,語氣忿忿:
“小姐,你怎麼就由著她們詆毀你!”
我在顛簸的車廂內閉上眼,
說吧,最好說的再大聲一點。
農家女,浣紗女,采茶女,換成誰都是一樣的。
太子想讓我難堪,
鬧這一出,不就為的是這個嗎?
六月裏日頭正毒,沈煜跪的搖搖欲墜,
他緊閉著眼,幾乎是強弩之末,我從丫鬟手裏接過傘遮在他頭頂。
沈煜睜開眼,見是我又沒了好臉色,蹙著眉把我的傘推開,
“不用你假好心。”
我被刺了一句,也隻是表情淡了些,又握緊了傘柄又朝他的方向靠過去。
沈煜惱了,咬著牙朝我發難:
“你裝腔作勢的給誰看?江近月,你若是還有點自知之明,就自己去求父皇退婚。”
他對著我從來沒有好臉色,
也是,畢竟這樣天資聰穎,風光霽月的皇太子殿下,有這樣一位不堪良配的未婚妻,
別說旁人為他不值,他自己心裏又豈會沒有怨言?
這樣嫌惡,厭棄的眼神我從很多年前看到現在,已經看過太多遍,早就感知不到痛了。
“所以殿下想讓我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