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沈予安發來消息:“今晚八點,摩天輪頂點有驚喜。”
他似乎忘了我嚴重恐高。
但想起自己在他手機上發現的鑽戒購買記錄,心中的委屈盡數被甜蜜代替。
戀愛八年,他終於要求婚了。
我準時坐上摩天輪,強忍懼意向外看。
綻放的煙花形狀卻是他和女客戶的名字。
對岸大廈的LED屏不斷輪播著二人的親密合照。
摩天輪下,沈予安單膝跪地,用那枚鑽戒向女客戶求了婚。
心臟仿佛從高空墜落,摔得稀碎。
我恐高症發作,頭暈目眩,失去了知覺。
深夜從病床上醒來時,沈予安不在身邊,手機裏也沒有他的消息。
隻有一條陌生的好友申請。
“考慮來A市嗎?我剛好缺個繼承人。”
“給你三天時間答複,不願意的話,我和你姨父就去領養孩子了。”
“被欺負成這樣不知道找人撐腰,跟你那個媽一樣傻。”
對方語氣冰冷,我卻莫名感受到了關心。
我猜到她是我素未謀麵的小姨。
心頭剛回暖,打開她發來的視頻就又被澆了盆冷水。
視頻裏,沈予安虔誠地為女客戶周夢雪戴上戒指,相視一笑,眼神拉絲。
背景的煙花和LED屏驟然熄滅,想必是小姨出手。
可惜兩人眼中隻有彼此,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變化。
我暗自苦笑,心疼小姨白費了功夫。
沈予安牽著周夢雪走到車尾,露出裝滿整個後備箱的鮮花。
夢幻般的場景再次刺痛了我的心。
戀愛一周年時,我發現沈予安從來沒給我送過花,以為是初戀的男人太木訥。
於是自作主張訂購了一束鳶尾,塞進他懷裏。
沈予安當場紅了眼。
不是感動,而是過敏。
他生氣地將花束砸到我身上,枝葉劃破我的皮膚,花瓣零落在地:“楚清音,你是想殺了我嗎?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花,以後別給我送,我也不可能給你送。”
可畫麵中,沈予安被鮮花包圍,眼淚不受控地糊了一臉,看起來狼狽極了。
卻依然寵溺地笑著:“這是我第一次給女孩子送花,小雪,你喜歡嗎?”
周夢雪原地起跳,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抬頭去吻他的淚。
“比起花,我更喜歡你。沈大總裁,恭喜你正式成為我的未婚夫啦!”
他們在摩天輪下擁吻,像是偶像劇的主角,甜蜜又般配。
那我算什麼?
明明我才是沈予安相戀八年的女朋友,明明早晨他還吻著我的後背說愛我。
怎麼突然間一切都變了?
我渾渾噩噩地離開醫院,回到別墅,習慣性地坐在院子裏等待。
就像每天等沈予安下班一樣。
直到淩晨,他竟然帶著周夢雪回來了,兩人在大門口膩歪。
“我可不是好糊弄的,想娶我你得先解決家裏那個。”
“當然不會委屈我的大小姐,你再給我一段時間,先穩住她,以免她鬧起來影響你我的名譽。”
秋夜的涼風吹過,沈予安解開圍巾,把自己和周夢雪綁在一起:“外麵冷,我們進屋說。”
“你哪裏買的圍巾啊?土死了,扔掉我給你買新的。”
“還不是她,幫不上生意的忙,隻能做些沒意義的東西討好我。”
那是我一針一線,手指紮破無數次編織的圍巾。
沈予安從前視若珍寶,每到秋冬便不離身,如今他說,沒意義。
許是風太冷,我遍體生寒,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兩人齊齊看向我。
我在周夢雪戲謔的眼神中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