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活著的人是永遠不可能比得過死去的人的。]
親生父母的養女留下一封遺書後,就此消失了。
一時間,我成為了眾矢之的。
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害死了她。
五個月後,我冷笑著將她從藏身的角落裏拖了出來。
[林嘉柔,死人就要有死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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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郡公府的大小姐失蹤了,隻留下一封遺書,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當我得知這一消息時,伴隨而來的是周臨川的一巴掌:
[是你害死了阿柔!]
沒有任何防備,我被這一巴掌扇到了地上,視線一片模糊,耳膜處傳來陣陣的劇痛。
[臨川,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阿柔,我的傻姑娘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情啊。]
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娘親的身影,隻聽得她匆匆略過我的的腳步聲,對跌倒在地的我全然不覺。
周臨川和我的娘親離開了。
我獨自躺在地上很久,茫然地看著燕郡公府富麗的頂飾,一時不知為何身在此處。
一個月前,燕郡公夫婦要接我回家,那個自稱是我娘親的貴夫人滿臉愧疚地抱著我,一遍遍地承諾要好好補償我
一個月後,林嘉柔留下的一封遺書,讓我從受害者變成了使燕郡公府雞犬不寧的罪魁禍首。
我本是一個玲瓏閣繡娘的女兒。
在繡房裏平平淡淡地過了十五年。
直到,燕郡公府的人突然來了玲瓏閣,說我是他們的千金嫡女,要認我回府。
當年,為林夫人接生的嬤嬤起了歹念,將她出生三天的親生女兒與我做了調包。
此後十五年,林嘉柔成了燕郡公府千嬌萬寵的大小姐。
而我被嬤嬤偷出後,丟在了城郊溪邊。
所幸老天有眼,我養母心善。
她將我帶回繡房,待我如同親生。
卻在不久前,當年另一位接生的嬤嬤因身患重疾,命不久矣,在臨終前將真相告知於林夫人,以解其多年的慚悔。
這十五年的鬧劇好似才有了收場。
燕郡公夫婦得知真相大怒,下令逮捕調包的嬤嬤,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我記得那天,一身金貴的林夫人抱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素來威嚴的燕郡公也在一旁連聲歎氣。
那天,我受寵若驚,仿佛成為了話本子裏的人物。
等被接回公府,我才得知林嘉柔,也就是那個嬤嬤的親生女兒並沒有被送回。
林夫人小心緊張地握著我的手:
[知意,你別怕,阿柔她不會搶了你任何東西的,你永遠是我們公府的嫡小姐。]
她說得那樣誠懇動人,眼底的憐愛也不似作假。
我信了。
第一天,流水般的絲綢帛緞送進我的屋子。
第二天,成盒成箱的珠寶被記入我的私庫。
第三天,上等的人參燉盅端上我的餐桌。
…
我的親生爹娘看起來真的把我放在了第一位,好像府中一切奇珍異寶都送進了我的院子,他們曾經的寶貝千金沒有了一切存在的跡象。
而這一切體麵僅維持了一月。
那日,宮裏派人來調查我的養母,玲瓏閣繡娘崔和受害的底細。
[宮裏的人馬上就要到了!知意,你要救救阿柔啊,她是娘親一手帶大的,嬌生慣養。萬萬不能讓她被捉了去,那牢獄之災她受不了的。]
我的生母林夫人捂著胸口,痛哭著哀求我。
我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林嘉柔,嘶啞著聲音開口:
[可是她害了人,她害得我阿娘名譽盡損,十指盡毀。]
林嘉柔不住地向我磕頭,林夫人心疼地攬住她:
[阿柔還小,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一時糊塗,娘求求你,原諒她好不好。]
見我不語,沉默很久的燕郡公開了口:
[知意,阿柔好歹對外也是你的姊妹。府裏姑娘若是出了這樣的醜事,對你以後也是不利。阿柔斷不能上交給宮裏人!]
我怔怔地抬起頭,盯著他:
[那怎麼辦,我阿娘的不平去哪裏討公道?]
燕郡公被我盯得發慌,抬了抬手:
[那你說怎麼辦?]
我看著沒有絲毫悔意的林嘉柔,扯了扯嘴角:
[既然爹娘那麼心疼她,那就讓她滾出燕郡公府吧。]
[不行!]
林夫人發出一聲尖叫。
[阿柔一個弱女子離了公府能去哪裏?還不得被外人欺負糟蹋!]
林嘉柔也作勢大哭了起來。
燕郡公緊鎖著眉頭,終究是點了頭。
縱使林夫人和林嘉柔萬般不願意,府裏還是由燕郡公做主。
況且比起坐牢,這看樣子是個更好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