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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裏，維修倉閃爍著紅光在向我叫囂。

依然能感受到金屬刺激引發的戰栗。

“會有些疼。”秦非提醒我。

我點點頭。

清除程序開始啟動。

電流透過針尖刺進頭皮，四肢被鐵銬鉗製著，跟以往每次更新一樣。

我一周來一次。

但這半年來，我來得越發頻繁，為了能趕在婚禮前成為江朔風最想要的樣子。

伴隨著痛感越來越明顯，皮膚開始出現燒灼的感覺。

我淌出淚水。

渾身開始發熱，顫抖。

秦非說，我即將完成最後一次更新。

問我是否要停止清除。

“你…為這最後一步吃了那麼多苦…不就是因為朔風嗎…”

我搖搖頭。

“繼續吧。”

秦非歎口氣，拉下腰杆。

大腦震顫。

江朔風的臉不可遏製地浮現。

回憶在倒退。

慢慢地，回到他還愛我的時候。

拍婚紗照時的手足無措、試紗時滿臉驚豔、摟著我肩膀，一頁頁翻看雜誌挑選戒指…

最後定格在一個視頻。

是我沒見過的江朔風。

背景是一棟不知名的孤兒院。

“昨天，我跟顧念求婚成功了。

我們定了婚期，聊到了以後要孩子的事。

我知道，她一直耿耿於懷，覺得自己是機器人，再怎麼更新換代都不能像正常人類一樣繁衍後代。

可沒關係，我愛她就好。

我偷偷地聯係了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剛出生就被拋棄的嬰兒。

希望顧念能體驗一次做媽媽的感覺。

等婚禮結束，我會告訴她這個消息，然後把孩子領到家裏來。

我們一家三口，永遠都不會分開。”

畫麵的最後，是江朔風抱著嬰兒，衝著鏡頭綻開笑臉。

他把這段錄像存到了我的芯片裏。

想著婚禮後解鎖給我個驚喜，沒想到我在清除數據時意外發現。

是啊，關於江朔風的記憶將不複存在。

包括這段他曾愛過我的證明。

兩個小時後，紅光熄滅。

我從維修倉裏走出來，一身輕鬆。

掌心留有人類的體溫，腦海中關於江朔風這個名字的記憶漸漸消弭。

猛地，電話鈴響。

“是江朔風先生的家屬嗎？”

“這裏是仁愛醫院，江先生在趕往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下身失去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