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切割

門口。

葉懷則冷然斥道：“我都說了不要過來。”

賀夢心間酸澀，這種酸意湧到眼眶，讓眼前一切都模糊起來。

“葉懷則，這三年，對你來說算什麼？”

葉懷則薄唇一動，反問：“相親，閃婚，你想要什麼？”

賀夢瞳孔顫動，無言以對。

是啊，這樣的結合，想要什麼？

愛情嗎？

葉懷則轉身朝屋內走去。

沉重的雕花銅門緩緩被傭人合上。

賀夢不再忍耐，任由眼淚流淌，腳步虛浮地走出葉園。

葉懷則不會知道，她在相親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他。

五年前，賀夢在異國他鄉旅行，不慎被吸毒者搶劫，對方失去理智拿出刀，千鈞一發之際是葉懷則救了她。

回國之後，家裏安排相親，賀夢去了後，發現是葉懷則，又驚又喜。

葉懷則並沒認出她，但是直接提出結婚。

賀夢想都沒想就答應，誰讓她早就無可救藥的心動。

他喜歡三萬英尺高空，為了離他近一點，婚後她去學了空乘專業。

葉母說她不顧家。

那是因為......

“葉懷則，曾幾何時，你就是我的家啊......”

到家的時候，天已黑。

賀夢渾渾噩噩走向臥室，燈都沒開，躺床上把頭埋進被子裏，隻想當個鴕鳥。

隔天，葉懷則也回來了，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不帶走的就拿去丟了。

“這套房子給你，我不會再過來了。”床上的鼓包一動不動，但他知道賀夢是醒著的，“離婚協議，你盡快簽字。”

把門鑰匙放在玄關櫃上，葉懷則走得頭也不回。

一室靜謐。

賀夢起身在屋裏走動，一眼就看出有什麼不一樣了。

小到牙刷拖鞋，大到昂貴的飛機模型，都沒了。

葉懷則很仔細，將自己生活過的痕跡一一抹掉。

賀夢來到衛生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由苦笑。

昨天她妝都沒卸就睡了，臉上還頂著兩道烏黑的被淚水衝刷的痕跡。

醜得跟鬼一樣。

賀夢擰開水龍頭，任由清水撲打在臉上，衝去又一波眼淚。

三年，夢醒了，她總會走出來的。

葉懷則下了樓，把拉杆箱放進後備箱，抬頭，最後看了一眼那戶的落地窗。

大概是在這裏住了三年的緣故，心底劃過一瞬的空落。

罷了，也就是個睡覺的地方。

又過了一天，賀夢打起精神去上班，換好製服在飛行準備室熟悉頭等艙乘客的名單。

一共八位，需要記下來，畢竟頭等艙的服務不一樣。

可當她看到上麵的名字，整個人瞬間僵住。

恰在這時，葉懷則一手牽著頌雪，一手抱著安安，走了進來。

“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隱婚三年的妻子頌雪，女兒安安。”

這話一出，場麵瞬間熱鬧起來。

“嫂子好！”

“你們女兒長得真可愛呀！”

“這麼好的老婆孩子，葉機長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

機組人員熱情地湊過去說笑著。

唯獨賀夢，一動不動，低下頭，眼睛盯著名單。

麵前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出現的畫麵，刺得她雙眼發脹，手不自覺將紙攥得發皺。

心臟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撕扯。

頌雪是他隱婚三年的妻子，那她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