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目光看過去,隻見他口中的沈總,一個油膩大叔,滿嘴絡腮胡子,頭發梳的油光蹭亮,盡管如此,還是撲麵而來的油膩。
我拚了命的搖頭,拽住他的領帶,求他。
“隻有這一個辦法麼?顧淮安~”
最後的那句話,夾了些尾音。
“嗬,你不是說什麼都行麼?”他眉心動了動,仍是嘲笑。
“也沒多有骨氣。”
我咬了咬牙,點頭。
“好,你答應我的。”
角落裏的沈總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停的搓著手。
“哎呀,你說,顧總你真是太客氣了。”
顧淮安一動不動,那樣站在原地。
淚水從眼角劃到臉頰,滾燙。
我任由著那個沈總拽著我走,腦袋裏一片空白。
服務員帶著我們,一步一步的進了包間。
前腳剛退出去。
呼啦啦,燈忽的一下就滅了。
沈總順著床摸過來,格格的笑著,光是黑夜裏,我都感到無比的惡心。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腳一腳的踩在我的心上,我抽泣著,好害怕好害怕。
“顧總把你送給我了,我也沒辦法。”
我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我的淚都一點一點的流幹了。
顧淮安,為什麼你這樣絕情。
我明明曾經那麼愛你,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那我們這些年都算什麼?
黑夜帶來的恐懼,夾雜著心中的惡心,一次一次的痛擊著我,好像要把我的心狠狠地揉碎。
兩分鐘後,那個沈總像餓狼一樣向我撲過來。
刺啦一聲。
刺骨的寒氣從領口鑽進去。
我的衣服,被拽破了…
撲通一聲,門被踹開了。
燈又重新被打開。
那一瞬,顧淮安慌了,他恨不得殺了那個姓沈的。
他自己都不敢碰她,他竟然敢動她的人,敢拽她的衣服。
旁邊是助理在拚了命的拽住他。
“少爺,少爺,合同還沒簽呢。”
我的衣服已經被拽破了,肩頸luo-露在外,我下意識地縮成一團,臉上的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流。
是顧淮安。
我聽見他在吼。
“滾啊,滾,我讓你碰她了麼?”
“我說了多少遍了,你們聽不懂麼?”
“我是讓你嚇唬她,你今天要是敢動她一下,你信不信我殺了你,滾!”
顧淮安猩紅著眼,跑過來,一遍一遍的確定我是否受傷,兩隻手捧著我的臉,查看。
“沒事吧,他沒動你吧?”
指腹蹭過我的臉頰,擦幹眼下的淚。
在顧淮安的身後,是那個沈總倉皇的背影。
我搖了搖頭,怔怔的看著他。
我好像想起那年我在酒吧被人調-戲,他拉著我的手,從人群中一步一步走出來,我被別人說了一句粗話,他就將人打了個半死,靠在我的枕邊哭,滿臉都是淚,張口閉口都是。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可如今,他親手要把我送到別人的床上。
時過境遷,他們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隻是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眼底密密麻麻地焦急讓我恍惚了幾秒。
我以為他想起了我們的曾經,以為他終於肯放過我,終於願意幫我簽那個離婚協議。
可他沒有,通通都沒有。
“感動吧,這是我演的戲。”
他說。
“英雄救美,女人不都愛吃這一套麼?”
“像你這樣的的人,我要親自折磨,親自看著你痛苦。”
我光腳站在地上,手無措地攥緊衣角,玻璃上映出我蒼白憔悴的臉。
“顧淮安,你放過我吧。”
“不可能,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顧淮安坐在床角,剛洗過手,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上的水。
“你讓我滿意,我就給你簽。”
他坐在光下,一雙黑眸不加掩飾的盯著我,視線炙熱而讓人恥辱。
“你到底想怎麼樣,顧淮安,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起身,兩三步走到我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替我把頭發順好。
“為什麼不能?”
“你為了和我離婚,都能和別人睡,不能和我睡?”
顧淮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燈一閃一閃,忽的滅了。
室內陷入了全然的黑暗,他靠在我的耳邊:“來吧,讓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