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緩緩南下啟程,隻留了一支二十人左右的精銳小隊,全作便服打扮。
是慕容宴安排下來,準備明日去羅星峽穀救人的隨行。
當晚一眾人在驛站將歇,夏含煙親自下廚做了好多菜,還去鎮上買了酒。
慕容宴從鎮上打聽了消息回來,看到院子裏的軍士們已經開席,甚至都沒等他回來。
夏含煙親自下場招呼,為軍士們烤肉倒酒,忙得好不歡樂:“各位好吃好喝,這半年多跟王爺在外征戰辛苦,如今凱旋,卻還要因我們家事去執行危險任務。王爺心裏實在過意不去,特招待我要好好招待一番。”
“多謝王爺!多謝王妃,我等跟隨王爺多年,誓死效忠!”
慕容宴心頭微起一絲不爽,他來到夏含煙身邊,拽了拽她的袖子,將她拉到一旁:“我以為你今晚隻是想宴我一人。”
夏含煙額頭微汗,眉眼如斯:“王爺是怕沒得你的酒喝?”
言罷,她淺然一笑:“放心,都備好了。”
夏含煙將慕容宴引到二樓房間,窗開著,正好能照進今晚的一輪圓月。
桌上備了精致的八菜八碟,是夏含煙忙活了整整一下午準備出來的。
“這裏偏嶺北寒天,沒有足夠的江南小菜。我盡量湊了些食材,王爺將用吧。”夏含煙一邊說著,一邊將燙好的酒壺取下爐,細細斟酌了兩杯。
“王爺,請。”
她舉杯遞給慕容宴,慕容宴點頭接過。
兩人杯盞相碰,手指也微微相碰。慕容宴隻覺得她的手指,還如之前一般冰冷。
上一次他用大手牽著她,暖著她,仿佛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你冷不冷?”慕容宴深吸一口氣,“夜風疾寒,冷鬆鬆的風從大敞的窗子送進來,夏含煙的衣衫顯得略有些單薄了。
夏含煙微微一抿唇,搖搖頭:“還好,燒了一下午的菜,心熱著。”
慕容宴咽下這一口溫酒,喉嚨燒如刀割。
他夾起一塊蜜汁豆幹,濃烈又熟悉的口感,夢回依約。
夏含煙燒的菜,還是那麼合心合胃。
“不錯。”慕容宴由心而讚。
“你喜歡就好。”夏含煙用指尖挑去腮邊粘黏的發絲,又給慕容宴夾了一塊水晶肴肉,“這個來不及現鹵,是鎮上熟食店買的。聽說是這裏的招牌,我剛剛忍不住偷嘗了一塊,挺好下酒的——”
“煙兒。”
聽夏含煙越發殷勤,慕容宴倍覺疚愧。心事恍惚之餘,脫口一句“煙兒”。
夏含煙的筷子頓了一下,眉睫微微垂下:“你好久沒這樣叫我了。”
慕容宴端坐起身子,眉眼鬆弛了幾分:“你燒菜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隻是我著實難能用心品嘗。”
夏含煙點點頭:“我明白,王爺心念雪晴安慰,寢食難安。”
慕容宴突然伸出手去,隔著桌子握住夏含煙的手:“所以我希望你——”
嗡的一下,慕容宴隻覺得雙耳貫入一聲悶響。
整個身子開始失衡,饒是極力想要穩住,且完全不能夠!
嘩啦!
他撲飛了半邊餐碗杯盞,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
意識還清醒,手腳卻半點也動不了了!
“夏含煙,你——”
酒菜裏有問題!
緊接著,他聽到窗外劈裏啪啦,一陣酒壇碎地聲。
“郭大哥你怎麼了?這麼快就醉——”
“哎呀,我也頭好暈。”
“怎麼回事,我——”
噗通!
接二連三的軍士倒地,夏含煙站起身,往窗外探一眼樓下橫七豎八的場景。
她歎了口氣:“還好,都喝了。王爺比他們功高技強,內力深厚。這十酥軟筋散得用雙倍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