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暖暖不知道,也不以為意。
她將沈清懷的箱子甩到門外,擲地有聲的警告他,
“你現在,立刻,馬上,消失在我麵前。”
沈清懷早上因為要檢查,所以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饑餓感促使他渾身無力,幾乎是站不起來。
陳少澤見狀,拉著陸暖暖的手,
“寶寶,我好痛啊,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醫生?真的好痛…”
陳少澤捂著沒有半分痕跡的額頭,哭喪著臉乞求陸暖暖。
陸暖暖回眸瞪了一眼沈清懷,
“你最好在我回來之前離開這,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她摻著陳少澤離開,絲毫不顧鮮血直流的沈清懷。
沈清懷靠在角落裏,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本來對陸暖暖還抱有希望的,畢竟她曾經對自己也寸步不離過,雖然那次是因為陸暖暖發脾氣,用桌上的瓷花瓶砸到了他,可他心裏莫名的感覺到了溫暖。
但是現在,他是尤其的失望透頂。
沈清懷從地上爬起來,鮮血印透了整張紙巾,他捂著傷口,將櫃子裏的藥箱掏出來。
這是他在檢查出絕症的那天,專門給自己儲備的。
跟陸暖暖在一起的五年裏,他從沒有離開過廚房,隔三差五的就會切到手,每次切到手,血液就會控製不住的流。
自從李嬸生病,陸暖暖就再也沒有請過傭人,她認為沈清懷能攀上陸家高枝,總得付出點什麼。
於是,家裏的雜七雜八全權由沈清懷打理。
他每天早早起床,給陸暖暖準備早飯,然後再去趕八點之前的公交。
每天下班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陸暖暖準備薑茶,準備晚飯,然後在她趕回來的前三分,將飯菜全部備好。
沈清懷每天都沉浸在,為陸暖暖忙碌的生活中,起初,單位裏的同事都嘲笑他,說他是個妻管控。
可沈清懷不以為意,他喜歡陸暖暖,喜歡做那些讓她開心的事,那時候的他,感覺做這一切都值。
但現在,他不想了。
沈清懷在傷口上灑了些止血的藥,然後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雖然他的生命指數在倒計時,可這餘下的時光,他還想好好珍惜。
遺憾的是,止血藥根本不起作用,他的血一直在流,而且傷口隱隱作痛。
沈清懷強撐起身子,跑到門口攔了輛計程車。
他將整個身子都倚靠在車背,盡可能的將額頭平攤在椅子上。
進醫院的時候,沈清懷麵色蒼白,身上的無力感致使他幾次跌倒。
最後還是好心人將他送進了急診室。
沈清懷躺在床上,意識漸漸模糊。
但他仍能感覺到醫生和護士在極力的給他止血。
疼痛致使他忘了,陸暖暖和陳少澤也在。
陸暖暖路過急診室的時候,護士剛好喊出沈清懷的名字,陸暖暖定住腳步,隨口問了一句,
“哪個沈清懷?”
陳少澤一把拉住她,
“重名的多了去,你那個沈清懷不是在家裏?”
陸暖暖下意識地回頭,見陳少澤一臉的醋意,她忙收回拽著護士的手。
兩人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走廊盡頭。
而此刻的沈清懷,因出血量過多,被醫生送進了重症病房。
好在當時醫院登記了沈清懷的緊急聯係人。
不然,他恐怕死在醫院,都不會有家屬出現。
李嬸在保姆方桃的攙扶下,趕忙跑到醫院。
在醫生的告知和勸說下,李嬸頓時跌坐在地。
她不敢相信,好端端的沈清懷,怎麼就被確診了惡性白血病。
而且,餘下的時間還不過一個月了。
這簡直比她得知自己失明的時候,還要痛苦。
李嬸滿眼淚痕的站在重症病房前,儀器的嘀嗒作響,將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方桃在一旁貼心的勸慰,
“沈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
可李嬸知道,這隻是勸慰自己的方式罷了。
沈清懷的生命已經步入了倒計時,即便她現在想拚盡全力去救,也已經無力回天了。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護士們陸續從病房走出來。
方桃趕忙上前詢問,卻遭來護士們嚴肅的批評,
“你們是怎麼做家屬的?明知道病人這個階段不可以受傷,你們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好在今天搶救及時,不然,血要是止不住,那可是要危及生命的!”
方桃怔愣的站在原地,她不知該如何應對護士的指責,但她知道,沈清懷的傷口一定跟陸暖暖脫離不了幹係。
李嬸聞言緩步走過去,她哭著跟護士承認錯誤,說以後一定會多加小心。
可方桃氣不過,沈清懷向來成熟穩重,又怎麼會無端受傷,即便白血病容易引起出血,可沒有劇烈的撞擊和劃傷下,又怎麼會無故出血?
她越想越氣,剛要跟李嬸打抱不平,醫生就從裏麵走出來,
“病人醒了,你們可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