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川到圖書館的時候沈窈還沒到。
他站在樹蔭下等著她,白襯衫,牛仔褲,像是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沈窈穿了一身白裙,一臉燦爛地和陸延川打招呼。
他們二人漫步在我們曾經的校園裏。
一路上陸延川都很細致地和她介紹大學的生活體驗,仿佛在彌補她所缺失的經曆,最後走到了圖書館。
這也是陸延川跟我表白的地方。
沈窈一臉愛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陸醫生,我,我喜歡你。”
“我不在乎有沒有愛人,有沒有家庭,我隻想陪著你,可以嗎?陸醫生。”
沈窈喜歡陸延川,很明顯。
在沈窈住到我們家不久後,她時常拿著各種理由侵占著陸延川的空閑時間。
或是看電影,或者談論書籍,她說這樣可以幫助她放鬆。
陸延川信了。
所以在難得的周末裏,我陪著晚晚,陸延川陪著她在客房,明明在一個房子裏,卻如同兩個割裂的世界。
我也和陸延川談過,我覺得他和沈窈之間太過於親密,認為他們關係已經超過了正常的醫患關係,但陸延川總說是我想多了。
他說他隻把沈窈當病人。
可沈窈卻不止把他醫生。
晚晚出生的那天是個雷雨天,所以她格外害怕打雷的日子。
開春後,雨天頻繁,夜裏我抱著晚晚睡覺,雷聲驚醒了她,晚晚咿呀咿呀地哭個不停。
我脊柱炎讓我疼得在床上動彈不得。
好在有陸延川,他抱著晚晚哄她睡覺。
就在時候,沈窈敲響了房門,她說,“陸醫生,我怕。”
陸延川毫不猶豫將晚晚塞到了我懷裏,轉身去安慰沈窈。
我看到門口的沈窈看著我,像是某種宣誓,她想證明她的陸醫生心裏有她。
狂風驟雨打在玻璃窗上,我靜靜地看著,晚晚還在不停地啼哭,客廳裏是陸延川的輕聲安慰。
我沒有抱她,也沒有哄她,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提不起勁,我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第二早上陸延川跟我解釋,“每個雷雨天,那個男人都會酗酒毆打她。”
我沒有再和他爭吵,隻是默默地給晚晚喂奶。
那時候我知道,我產後抑鬱了。
產後抑鬱這個詞還是陸延川告訴我的,在我剛懷孕的時候,他告訴我孕婦在生產後因為雌性激素下降會導致情緒障礙,甚至身體功能異常。
那時候他貼在我的肚子上告訴我,“別擔心,還有我呢,我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