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後的第二個月,陸延川帶回來一個女人,那是他的病人,一個重度抑鬱患者,
陸延川對她很負責。
他會雷雨天時,第一時間衝過去安撫她的情緒,陪她一整晚,任由我獨自照顧哭鬧的寶寶。
會在她低血糖時,放下手裏的所有事哄她吃飯,讓我帶著發燒的寶寶去醫院。
會在明知道我不能吃辣的情況下,照顧她的口味燒一整桌的川菜。
在寶寶一周歲這天,他陪著他的病人慶祝她重獲新生,我站在跨海大橋上一躍而下。
........
晚上八點,我在餐桌前抱著晚晚等著陸延川回家,桌上擺著一個小蛋糕。
今天是晚晚的一周歲生日,本來準備辦個宴會的,我和陸延川提了好幾次都被他以工作太忙給推了。
見遲遲沒有陸延川的人影,我給他打去了電話。
就在我以為電話要掛斷的時候,陸延川接了,他口吻冷淡,像是在通知我,“林清,今晚要加班,我不回來吃飯了。”
加班?
我看著沈窈的朋友圈,合照裏她笑得一臉燦爛,陸延川在一旁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配文是,“一年前的今天我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一年後我重獲新生,感謝陸醫生。”
我再次給陸延川打去了電話。
陸延川有些不耐煩,“又怎麼了?”
我沉默了片刻,看著懷裏不哭不鬧的晚晚,還是說道,“今天是晚晚的一周歲生日。”
電話那頭的陸延川愣了兩秒,而後說道,“知道了,晚點回來。”
晚晚在懷裏癡癡地朝著我笑,我擦掉眼角的淚勉強朝著她笑,“晚晚乖,爸爸等一下就回來陪晚晚過生日了。”
可時針轉過了十二點,我卻始終沒有陸延川的消息,我再次給他打了電話。
這次接起電話的是道輕柔的女聲,“林清姐,陸醫生今晚喝得有點多已經在我家睡下了。”
我沒再說話,這是突然想起這是我和陸延川在一起的第十年。
一股疲倦感湧入心頭,晚晚已經在我懷裏睡了過去,我抱著她像是感覺不到手臂的酸痛。
自從懷孕以後我就辭去了工作,一心在家裏照顧她。
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
我低著頭看著晚晚酣睡的臉龐,將她放到搖床裏,然後走出了家門。
A市是個海濱城市,夜晚的風一吹就忍不住一抖嗦,我站在跨海大橋上往遠處望,海水幽黑,像是能吞沒人心。
我閉上雙眼,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