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隔天清早,桑虞早早出了門。
這是她第一次出國,要準備的事情有很多。
臨近中午回了家準備做飯,卻接到了林楓嶼打來的電話。
“晚晚今天要舉辦一場鋼琴演出,你也來吧。”
桑虞覺得奇怪。
許晚詞明顯不喜歡她,又怎麼會邀請她看自己的演出。
正想著拒絕,電話那頭又道:“她剛回國,家裏請的傭人不夠,你過來搭把手。”
原來如此。
也許是經過昨晚那麼一遭,桑虞認清了自己的身份,沒有因為林楓嶼的話再起半分波瀾。
她隻想盡快辦好簽證手續,離開這個困住她整個青春的林家。
“好,二少爺。”
電話裏的林楓嶼止住了聲。
因為這個稱呼他很久沒有聽見過了,當初為了逼桑虞喊他的名字。
耍賴絕食通通鬧了一個遍,才讓她答應下來不再喊她二少爺這個疏離的稱呼。
不知怎麼的,再聽到這個稱呼時,他心裏突然覺得空了一塊,像是什麼東西悄悄流走了似的。
可眼下,林楓嶼來不及細想,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晚晚這次的以回國宴為名義舉辦的鋼琴演奏會不能出半分差池。
桑虞簡單收拾了一下後,趕去了許晚詞的住宅。
剛推開門,就看見平時連水都要自己幫忙倒的林楓嶼正站在梯子上擦拭上麵的水晶吊燈。
林楓嶼和外界傳聞的一樣,自傲,野蠻,從來都不聽規勸。
可現在卻心甘情願親力親的為幫許晚詞準備演奏會的事宜。
這自降身段的表現在外人眼裏卻成了對許晚詞的寵溺。
幾個傭人正蹲在一起修剪宴會的花枝,夾雜著豔羨竊竊私語:“林家的二少爺還真是癡心不改,一聽到缺人手,就立馬趕過來了,哪有什麼少爺架子。”
桑虞聽後,隻覺得荒謬。
林楓嶼的少爺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當初剛接手照顧他時,每天換著法子折磨她。
對她苛刻到極致,就連要喝的水稍微熱了點,就毫不留情的潑到她的臉上讓她重新倒上一杯。
看著眼前心甘情願幹著粗活的人,桑虞心裏還是泛起了一絲酸楚。
不過也隻有短短一瞬,便走了進去。
許晚詞一看來人,嘴角揚起一抹輕蔑不屑迎了上去,嫻熟的吩咐著她:“你來的正好,去把我的今晚要演出的鋼琴擦了。”
桑虞點了點頭提著水桶往裏走去,路過林楓嶼身邊時,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全心專注著擦好眼前的水晶燈。
桑虞打來了一桶水,仔仔細細的擦著眼前價值不菲的鋼琴。
誤觸按下琴鍵後,流出了一聲悅耳的琴音。
她有些恍惚,想起來了一段深埋在心裏的回憶。
林家別墅裏也是有鋼琴的。
隻是桑虞來照顧兩人時,已經是一殘一盲的樣子,那台鋼琴也就這麼閑置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會盡職的擦拭上麵的每一處灰塵,盡量讓它看起來潔白如新。
有一次擦拭時,不小心按下了上麵的琴鍵。
她有些無措的想要蓋上,卻被身後伸出的大手製止。
林慕深出現在她身後,牽引著她的手放在琴鍵上。
他的聲音清醇如酒,低低的飄進她的耳中,呼吸灑在她的耳後。
“別怕,我帶你一起。”
可能是那天氣氛實在太好,讓她忘了拒絕。
任由那雙骨節分明的雙手覆著她,彈出動人的旋律。
她分不清那是心動還是緊張,隻知道那天過後,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思緒漸回,像是與之前的記憶重合,桑虞忍住了眼中即將溢出的水汽。
將回憶拋之腦後。
擦完鋼琴後,她又幫著幹了一些其他活後退到角落,盡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直到晚宴開始,那台鋼琴被抬了上來。
她站在角落,看著聚光燈下穿著禮服的許晚詞,和台下鼓掌的林慕深和林楓嶼。
那樣的般配,確實不是她能夠肖想。
許晚詞抬手,眾人的歡呼聲像按下了暫停鍵,屏氣凝神的看著台上的人。
隨著幾道琴音飄出,讓人不由沉醉其中。
可突然,彈奏中的許晚詞呼痛了一聲。
“好痛,鋼琴裏怎麼會有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