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是能歌善舞的藝術骨幹。
八零年代初,上山下鄉返城後,我卻被文工團招兵的首輪篩選刷掉了。
直到通知書送到家裏,我才知道是丈夫林孝舟私自把我的資料換給了他的白月光。
我絕望的提出了離婚,林孝舟卻臉色陰沉的質問我:
“你是不是好日子過的腦子出問題了?”
我垂下頭,盯著自己手裏被人蓋了不合格的通知,自嘲的笑:
“或許吧,但你把我的報名資料偷偷跟高若雲的調換時,有沒有想過會斷送我們的好日子?”
林孝舟憤怒的將手裏麥乳精的罐子砸向桌麵,粉末濺落了一地。
“不就是考個文工團嘛,明年又不是不能再考了。”
後來,我決絕的離婚北上,憑自己的實力成功考上了北方的文工團。
還在國家接待外賓的晚會上,大放異彩。
......
收到招兵不合格的通知書時,剛下過我回城後的第一場大雨。
因為樓頂漏雨,林孝舟一直寶貝收藏的硬皮箱全濕了。
我知道他寶貝這隻皮箱,怕他會因此不高興,隻能費勁的拖下樓蹲在院子裏把箱子擦幹。
隔壁陳大姐在這時敲響了我家的院門,麵露難色的掏出一張單子遞給我。
“雪茴妹子,你的招兵材料是不是報錯了,你家三代老實本分的農民,怎麼可能有問題?”
我震驚的抬起頭,甚至沒注意剛剛打開的箱子蓋脫了手,重重的砸在了我的拇指蓋上。
鑽心的疼痛襲來,一瞬間就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陳大姐見狀,趕緊自己伸手進來拉開門栓,小跑到我身邊扶住我。
“妹子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緊?你別激動,不行就去招兵辦問問,怎麼會出這種差錯。”
我強忍著劇痛,接過陳大姐手裏的通知單。
鮮紅的不合格的印章戳觸目驚心,可下麵的資料卻不屬於我。
我顫抖著雙手,一條一條的查看單子上的內容,越看越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這些報名信息,雖然不是我的。
我卻依然一眼看出了它的主人,是林孝舟的白月光高若雲。
遭人背叛的恍然如同當頭一棒。
更何況這個背叛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相伴多年,共同走過上山下鄉時最艱苦歲月的枕邊人。
我呆立在原地,任由汗水混著淚水不停的落下來,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就在這時,林孝舟推著自行車回來了。
遠遠的鈴鐺聲響起,還有他輕快哼著歌的聲音,明顯的好心情讓人忍不住猜測,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情。
陳大姐看了我一眼,朝我使了個眼色後先開了口:
“林主任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孝舟見到陳大姐一怔,歌聲也戛然而止。
旋即就把車子隨意的靠在一旁,扯出公式化的微笑。
可當他的視線落在院子裏那個硬皮箱子上時,連最起碼的禮貌都忘了維持。
“姚雪茴你怎麼回事,我不是說過你不許動我的箱子!”
陳大姐被突如其來的厲喝嚇了一跳,尷尬的立馬告辭離開了。
林孝舟蹲下身,仔細檢查著那隻箱子,小心翼翼的把鎖扣重新扣好。
卻一點都沒有發現,我已經青紫的手指和滿臉的淚痕。
曾經,林孝舟是我最安心的港灣。
無論發生任何事精,隻要他在我身邊,我就像是被打下了鎮定劑一般。
但是現在,我看著他一如既往英俊溫潤的眉眼,隻覺得通體冰寒。
或許絕望真的就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吧。
“林孝舟,我參加文工團招兵的報名表,是你經手的吧?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報名材料,為什麼是高若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