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攬月莊園的最後一晚,宋采薇狀似無意地提起明晚秦氏集團總裁的生日宴需要帶家眷。
周清予薄唇微抿,他小心地瞥了溫寒月一眼,似乎怕她突然提出想去。
溫寒月捏緊叉子的手指泛白。
這些年的相伴,她又怎會不知周清予在想什麼。
他可以對全天下宣告愛自己的妻子,卻不能接受和殘疾妻子出席商界名流雲集的晚宴。
無非是不願丟人罷了。
周清予見溫寒月神色淡淡。
意識到她心情不佳,輕聲哄著,“老婆,我不想你被他們用異樣的眼神注視,我怕你心裏不舒服。”
溫寒月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情緒,“我對這些沒興趣,你自便。”
宋采薇卻笑道:“周總,太太這麼漂亮,你是不舍得讓別人看,況且都帶家眷,你帶別人也不好。”
“咱們和秦氏集團還有合作項目呢,秦總再認為你不尊重他......”
她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周清予心坎上。
周清予眉心微微蹙起,彎唇將掌心覆在溫寒月的手背上。
“老婆辛苦你了,明天的宴會陪我參加一下,我會照顧好你的。”
溫寒月走進宴會廳時,便察覺到周圍驚異的視線。
但礙於周清予的身份地位,沒人敢當麵嘲諷她的殘疾。
周清予端著酒杯應酬交談時,溫寒月揉著陣痛的眉心坐在沙發上。
身後卻傳來小聲嘀咕。
“難怪周總不願意帶她出門,什麼金屋藏嬌,金屋藏殘還差不多。”
“周總年少有為,怎麼娶了這麼個妻子。”
溫寒月吐出一口濁氣,努力讓自己摒棄耳邊令人煩躁的雜音。
遠處的周清予接了一個電話後,放下酒杯便匆匆離開。
他不曾和溫寒月解釋他的匆忙,甚至不曾回過一次頭。
見她被周清予丟下,周圍的嘲諷聲逐漸變大。
“周總自己走了,怕不是她沒皮沒臉扒著周總這個金龜婿不放。”
“要我說,人就應該有點自知之明,一個殘廢就滾回適合自己的出租房。”
溫寒月提裙起身,走到別墅外才發現司機已經拉著周清予離開。
別墅在山頂,能出入的隻有商界名流。
溫寒月別無他法,隻能脫下鞋子,赤腳走在滿是石子的路上。
夜晚寒露重,她肩膀被凍得瑟縮,曾經那個會將外套披在她身上的少年卻早已不見。
走到半路,溫寒月手機裏的舞蹈室監控提示有人進入。
舞室自她腿傷後,便再沒打開過門。
如今,監控裏的宋采薇穿著屬於溫寒月的芭蕾舞裙。
她勾住周清予的脖子在舞蹈室親昵纏綿。
“周總,喜歡我這身嗎?”
“誰允許你穿寒月衣服的,快點脫下來!”
“我就喜歡你嘴上介意心裏歡喜的模樣。”
周清予明知道舞蹈對她的重要。
卻依舊做出這般惡心人的勾當。
一顆淚珠滴落,和地上腳下磨出的血跡混合在一起。
溫寒月再也忍不住,她丟下手機,捂住心口,跪倒在地。
她崩潰的失聲痛哭,一直以來的隱忍和悲痛盡數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