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予的唇曾在溫寒月難過哭泣時吻去她的淚珠。
也曾在她因受傷痛苦崩潰時親吻她的傷疤。
可如今,他薄唇和宋采薇相交纏,在一片寂靜中發出嘖嘖聲。
周清予在宋采薇麵前一步步退讓。
從不許她提起溫寒月到如今允許她躺在溫寒月身旁纏綿。
溫寒月無聲地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住因煎熬而顫抖的身子。
宋采薇一開始也不是這麼肆無忌憚勾人的。
總裁秘書辦的特助懷孕休產假,內推了她的表妹宋采薇。
起初,周清予是有所抱怨的。
他每晚都會風雨無阻地回家陪溫寒月用晚餐。
他一邊舀著鍋中的湯,一邊歎氣:“老婆,你不知道新來的秘書有多笨。讓她衝咖啡還能撒到文件上,派她預約會議也能弄錯時間。”
“再過幾日,還這麼毛手毛腳的就把她派去其他部門。”
溫寒月會淺笑著安慰他:“清予,你別這麼嚴格,剛畢業的女孩剛上班總會不適應,聽你一說倒像是小說裏總裁和女主的相逢。”
後來,宋采薇這個名字出現的次數愈來愈多。
可卻不再是不滿。
“今晚宴會宋秘書陪我去,老婆你乖乖在家等我。”
“宋秘書說我這件西裝像個老古板,老婆你幫我選選新衣服。”
“寶寶,宋秘書做了糕點,還挺好吃,我帶回家給你嘗嘗。”
現在想來,周清予認定了溫寒月對他的信任,所以才敢肆無忌憚地欺騙。
他一遍遍提起宋采薇時,兩人已經一起去看過演唱會,去過遊樂園,不知在多少酒店翻雲覆雨過了。
從第一句謊言說出口後,周清予就再沒了負擔。
臥室的露台傳來宋采薇的嬌聲質問。
“下一次我和你的好太太遇到危險你先救誰?”
“親愛的周總,你今天下午保護她的時候反應不是很快嗎,怎麼不說話了?”
“周清予,你若真厭倦了我,那我走便是,我回去就遞交辭職報告!”
周清予在她的步步緊逼下低吼道:“寒月身體殘疾,我多看顧著她是應該的。”
“你吃醋了?下次我救你。”
這些年任周圍人嘲諷她是個瘸子,溫寒月也不曾落淚。
可周清予口中的殘疾,卻像刺一樣深深紮進了她心裏。
那句救宋采薇是否出自真心,溫寒月已經不想深究。
她心如刀割,直到眼角控製不住地流出溫熱的淚,卻仍舊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周清予衝洗回來後,身上卻依舊有著甜膩得令人作嘔的香水味。
他發現了她眼角的淚痕,有力的手臂將她圈在懷裏輕撫著。
“又做噩夢了?明天找中醫開點安睡湯劑。”
他喃喃的低語在黑夜裏格外清晰,可每個字都讓溫寒月覺得茫然。
身旁相依相伴多年的這個人,真的還是當年那個對她一往情深的愛人嗎?
溫寒月想揪住他的衣領,歇斯底裏地質問他為什麼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
可最終,她呼吸放緩,假裝自己已經熟睡。
事實就在眼前,質問也變得毫無意義,隻會讓這段感情更加千瘡百孔。
第二日,溫寒月去玫瑰園作畫,周清予眼中帶笑地陪著她。
宋采薇拍下兩人的照片,假惺惺地故作羨慕,“太太,周總滿眼都是你,你們的生活就是我心中婚姻最美的樣子。”
溫寒月嘲諷地勾起嘴角,手中的畫筆不自覺地扯出一抹詭異的色彩。
婚後的生活的確像她從前想象的一樣美好。
周清予會推掉工作,在下班後陪她一起逛超市一起下廚,也會在周末窩在搖椅上看電影。
溫寒月想去稻城,他會提前規劃好路線,讓她享受最輕鬆的旅途。
她也曾想過他們會有一個寶寶,一家三口嬉笑打鬧。
可從溫寒月流產後,一切都悄聲無息地變了。
周清予好像還愛她,但又沒那麼愛了。
宋采薇嬌滴滴的驚呼聲響起:“好痛!”
周清予聞聲,丟掉手中溫寒月的草帽,緊張地上前查看。
“怎麼摘朵花也能被刺紮到,你在這別亂動,我去給你拿醫藥箱。”
看著周清予大步離開的焦急背影,溫寒月默默撿起地上的帽子,拍去上麵的泥土。
宋采薇吮去指尖的血珠,緩步走近溫寒月。
“上次在這做的時候,清予怕花刺紮壞我,一直把我抱在懷裏呢。”
“我知道你昨天沒睡著,不如我們賭一賭他更重視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