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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寅生抱起可可，不等我拒絕，便說：「那就一起去吧。」

夏媛一路上與程寅生有說有笑，我一個人走在他們後麵像極了陌生人。

到了服裝店，老板看著他們三人，笑著迎上來：

「喲，程同誌又帶著孩子老婆來買衣服啦。」

顯然，他們已是熟客。

程寅生略顯尷尬：「這不是我老婆孩子。」

夏媛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老板以為他是開玩笑打趣道：「別騙我了，這一片區誰不知道你們是一家三口。」

程寅生眉頭緊皺，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格格不入地我：「這個才是我妻子。」

老板尷尬地哈哈了兩聲：「我剛剛開玩笑，程夫人別生氣。」

然後連忙走開了。

夏媛也看向我，委屈道：「嫂子，你別生氣，隻是寅生哥經常陪我買衣服，大家認錯了。」

程寅生也討好的看著我：「知夏，隻要有你喜歡的，我都給你買。」

算起來，我已經三年沒買過衣服了。

我沒搭理他們，在店裏轉了一圈後看上一件棉襖，西北那邊寒冷，正好可以用上。

剛想出聲問價格，程寅生卻開口了：「老板，這條裙子多少錢？」

我轉過身去，原來是夏媛一直站在一條裙子跟前。

老板樂嗬嗬地說：「這可是上好的布料，剛回來的貨，要80。」

夏媛趕忙擺手：「太貴了，我隻是看看，寅生哥，我說過不再買裙子的，你別管我，你去看看嫂子要買什麼吧。」

程寅生聽到價格明顯有些心疼，但還是笑著說：「一條裙子而已，你喜歡就行。」

說完，他數了八十給老板。

接著又給可可買了一件。

可可拿著新衣服開心道：「謝謝爸爸。」

老板和營業員在一旁嘀咕：「都叫爸爸了還說不是一家人？那邊那個到底是誰，以前好像沒見過。」

見我盯著他們，立馬噤了聲。

程寅生這才想起我，走到我麵前，問我選好了嗎。

我指了指棉襖。

老板走過來說：「程夫人眼光真好，這也是我們新回來的襖子，不過價格有點高，但保暖效果絕佳，要100塊錢。」

程寅生皺了皺眉頭，正要數錢時，發現隻剩0塊錢了。

他有些為難的看著我：「知夏…咱們能不能換一件50的，我隻帶了這麼多錢出來。」

聽著這話，我氣笑了。

我指了指夏媛的口袋：「你讓她退了或者換一件便宜的，我就要這件。」

夏媛一聽，眼眶就紅了。

「寅生哥，你把我這個退了吧，本來我就說我不買了的，給嫂子買吧。」

程寅生哪受得了夏媛掉眼淚，溫聲道：

「給你買了就是買了。」

然後轉頭看向我：「知夏，就一件衣服而已，況且100塊錢真的貴了，我們換50的好不好。」

「再說了，你要是回西北，這麼好的衣服你也穿不上。」

我平靜的盯著他，忽地就笑了：

「算了，我不要了。」

剛走沒兩步，程寅生追了上來拽著我手，臉上有些慍怒。

「知夏！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當著這麼多人麵，你非要讓我下不來台嗎？」

「還有夏媛都因為這事兒愧疚得哭了，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很不容易的，你作為女人應該體諒一下她。」

聽到他這話，我心裏竟然沒有一絲波動，甚至覺得他有些可笑。

「程寅生，你接夏媛母女倆到家裏來，到底是因為她是戰友遺孀，還是因為你們是舊相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還有，你老是以照顧戰友遺孀的理由欺騙自己，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這些所謂的照顧合不合理，要是張偉知道自己孩子叫你爸爸，知道你為了照顧她們和她們躺在一張床，估計氣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對了，昨天我回大院了。」

我每說一分，他臉色就越白一分。

直到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整個人搖搖欲墜，我甩開他的手，大步向前，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