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蘇棠都沒什麼話說。
蔣晏州敏銳地察覺出蘇棠心情不佳。
“糖糖,是不是我回公司處理工作讓你不開心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等忙完這個項目,以後我絕不會再為了工作拋下你。”
“還是說有人趁我不在,說了什麼惹你生氣的話?”
“寶貝,你理理我好不好?”
在外叱吒風雲的蔣總,在蘇棠麵前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忠犬。
隻是以前的蘇棠忘了,狗改不了吃屎。
“我就是累了。”蘇棠淡淡道。
蔣晏州小心觀察著蘇棠的情況,晚上,蔣晏州坐到她的床邊:”項目差不多一個月後就能結項,糖糖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我們去度假吧!”
一個月後,我已經不在你身邊了啊,蔣晏州。
蘇棠搖搖頭。
“糖糖,你到底怎麼了,不管發生什麼你一定要告訴我好嗎?你這樣我很擔心。”蔣晏州雙手握住蘇棠冰冷的手。
有多擔心呢?蘇棠望向蔣晏州的眼睛,竟然窺探不到一絲虛情假意。
可就是那麼關心她那麼愛她、甚至用命救過她的男人,卻沒發現自己做了一場大手術,還肆無忌憚地在她眼皮下出軌。
蘇棠抽回手:”沒什麼,隻是在舞會上聽到寵妻狂魔傅少在外麵包了幾個女人,最近在打離婚官司,人心難測,我有些感慨。”
“糖糖,你放心,我永遠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蔣晏州毫不猶豫地做出承諾,安撫地抱住蘇棠,表明自己的衷心:”我發誓,如果我愛上除蘇棠以外的女人,我不得好死。”
蘇棠閉了閉眼,眼淚無聲滑落。
一直以來她深信不疑的諾言,都不過是蔣晏州信手拈來的謊話。
後麵的一段日子,蔣晏州為了所謂的項目,很少回家。
蘇棠也樂得自在,可以慢慢計劃離開的一切事宜。
這天,她決定在離開滬海前,回蘇家老宅看看。
蘇家老宅在城西,蘇父蘇母死後,蔣家出錢把宅子贖回來,落到蘇棠名下,但蘇棠怕觸景傷情,很少回來。
時隔多年再次踏進這裏,蘇棠意外發現這裏沒有半分衰敗,假山假水,甚至門前池塘和綠植都被打理得很好。
蘇棠知道,這一切一定是蔣晏州派人打點的。
想到這,蘇棠不禁為蔣晏州這些年的周全有一絲動容。
做不成愛人,也許,也不是不能做家人......
蘇棠撫摸過熟悉的磚瓦,打算上二樓把自己兒時住過的房間打掃一遍。
走到樓梯拐角處時,她的餘光透過窗戶,看到了樓下花園裏有兩個人影。
蔣晏州和秦書窈。
頃刻間,蘇棠渾身的血液都被凍僵,大腦一片空白。
兩個人衣不蔽體,若無旁人地親熱著,下流不堪的話如同冰雹砸進蘇棠的耳朵。
秦書窈身上掛著的是蘇棠小時候穿過的衣服。
“州州,你喜不喜歡嘛,你不說喜歡,以後都不穿給你看了......”
“你感受不到我的喜歡?那我再努力點。”
“你壞~人家想聽你說嘛~”
“......”
鋒利的冰刃刀刀割著蘇棠的心臟,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五分鐘前,她竟然還閃過自己能和蔣晏州好聚好散成為家人的愚蠢念頭。
蘇棠捂住自己的嘴,無力地跪在玻璃窗下痛哭。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木質地板上,氤氳出一片水漬。
她忍不住去想,蔣晏州和她在一起的那七年,究竟有幾分真心。
她到底有沒有認識過真正的蔣晏州。
蘇棠記憶裏的蔣晏州,連第一次親吻她都鄭重其事。
那天,他擦了無數次手心,才牽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看向她。
“糖糖,我可以吻你嗎?”
蘇棠笑意滿盈地點頭。
他們在盛大的煙花下鼻息纏繞,末了,蔣晏州一次又一次親吻蘇棠的鼻尖和耳朵,恨不得將她揉碎在自己懷裏。
“糖糖,我的糖糖......”
蘇棠真的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從今往後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可現在,眼前這個男人隻讓蘇棠覺得無比陌生。
到頭來,承諾隻有在相愛時才作數,誓言隻有聽的人才會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