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人隻知神君為朱玉仙子一怒之下屠殺萬妖，地動山搖。

無人知道神君在凡間還有一位凡人妻子。

天上地下，無一不是羨慕神君和朱玉仙子是神仙眷侶。

而我不過是長安街普通的繡娘。

出了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受盡白眼，任人欺淩。

誰也不知道，神君是我的夫君，可我沒想到三年難得一見時。

沈長英卻說：“朱玉等我多年，如今身受重傷，隻想與我成婚。

阮風，你再等我十年。

我必定會納你為妾，給你名分。”

我心灰意冷，在他離開後我接過合婚帖。

媒婆喜笑顏開，“下月十五良辰吉日，還有二十日，娘子可好好準備。”

二十日，足夠我和沈長英徹底了斷了。

......

在我將木屋裏屬於沈長英的東西一點點清除後，我看著竹簍裏寥寥無幾的物件。

這才發現，原來十年光陰，他真正留下的痕跡少得可憐。

媒婆走後沒多久，就有人抬著聘禮陸續走進院子裏。

小小的院子裏堆滿了沉重的紅色木箱，暗紅色的花紋雕龍刻鳳。

為首的管家朝我恭敬行了一禮，“少爺說了，這些都是給少夫人的聘禮。

裏麵有京城的果子甜食，少夫人喜歡甜的，少爺特意去城東八街買的。

這是上好的綾羅綢緞，少夫人繡藝高超，想必肯定要自己縫製嫁衣。

少爺也替您準備好了。”

我點點頭，聲音還有些沙啞，暖流蔓延四肢，讓我冰冷僵硬的身體又回暖幾分。

“替我謝謝馮生，另外，馮生的喜服也交於我吧。”

管家應聲行禮，等到人都離開後，我抱著紅色綢緞回屋。

開始縫製衣袍，冷風灌入身體，我不由得咳了幾聲。

身上感覺到溫暖，我回頭才發現沈長英去而複返，將狐裘披在我的身上。

我心頭顫動，手指也被針尖刺破。

沈長英將我手指包裹，傷口很快消失不見。

他坐下後，笑著說：“下月十五，我和朱玉大婚，我和她商量過了。

大婚當日，我也納你為妾，隻不過你身為凡人，無法身入九天仙宮。

阿玉給的這枚丹藥可以助你隨我飛升，日後你就跟著我住在天宮，脫離凡胎。”

看著那枚丹藥，這是我等了十年的癡心妄想，隻為能陪伴長英左右。

可最後，卻被另一個女人施舍般送給我。

我搖頭，繼續縫製衣袍，“不用，我就這樣挺好的。”

沈長英皺緊眉頭，“楠兒，你可知道仙藥的珍貴，這可是阿玉特意為你求的。

你可不能因為妒忌就賭氣，你不是最想和我在一起的嗎？”

口口聲聲阿玉，可他是否還記得，曾經他提到朱玉臉色就沉了下去。

他說：“我沒見過如此不知矜持的女人，總是追在我身後不知疲倦。”

我記得當時我問過沈長英，“那你可有告訴她，你已有妻子？”

沈長英毫不猶豫否決，“自然沒有，你我身份差距過大，無媒無妁。

就算說了也無用，何必多言。”

那一刻，我明白沈長英心裏依舊是瞧不起我的凡人身份。

後來，他和我每次匆匆見麵，話裏話外都是朱玉。

每次我都隻能在一旁癡癡附和，好像我隻是個聽故事的局外人。

為了避免沈長英糾纏，我收下藥丹。

沈長英立馬神色一鬆，隨後看向我手中的紅色綢緞。

“楠兒，你是為我和朱玉縫製大婚的嫁衣嗎？”

我沒有抬頭，自顧自手上的動作。

“你認為是，便是。”

沈長英笑了笑，“你知道我的身量，可不知阿玉的。

她身材纖細，比你身段要更窈窕。”

我心頭酸澀，隻覺得眼睛有些模糊，連針都快拿不穩了。

門外傳出女子嬌笑聲，“不知道，那量一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