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來,她和紀桓州最大的誤解是在高考後。
高考前一天晚上,沈淼求蘇茉給她帶個蛋糕。
蘇茉照做了,可第二天高考時,沈淼食物中毒上吐下瀉,中途棄考。
紀桓州考完就直奔醫院,看著哭哭啼啼的沈淼汙蔑蘇茉給她下毒。
“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嗎,她什麼都沒有,你連高考的機會都不給她嗎?”
蘇茉嚇壞了,可怎麼解釋,卻隻對上紀桓州鄙夷的眼神。
之後紀桓州為了懲罰她,把她所有聯係方式拉黑。
下雨天蘇茉哭著站在他家樓下求他見一麵,他卻在哄沈淼入睡。
蘇茉林了一夜的雨,發了三天高燒一度抑鬱,吃什麼吐什麼。
短短幾日她瘦了快十斤,直到填報誌願時,紀桓州才站在她麵前,狀似不經意地問。
“你知道錯了嗎?”
蘇茉遲頓地點了點頭。
紀桓州眉眼略微舒展:“把誌願改成本市的大學吧。”
蘇茉愣住了,她原本填報的是外地一所大學的生物專業。
以她的分數,上本地的大學是屈才。
但紀桓州靠在走廊的門框上凝視她,清冽的嗓音中帶著一絲玩味。
“蘇茉,你真舍得一走四年看不著我,還是說你心野了,不想跟我好了?”
蘇茉嘴唇顫抖著,恍恍惚惚把誌願改回了本市。
獎賞是紀桓州捏了捏她的臉頰肉,可她當時愛紀桓州入骨,連自己的理想都舍棄了,還傻傻地以為這是紀桓州舍不得她。
蘇茉回了家,蜷縮著裹在被子裏,閉上眼睛。
她迫不及待希望時間走快一點,這樣這場以愛為名的控製才能徹底結束。
距離離開還剩下最後幾天,紀桓州都沒來找她。
蘇茉聽說他這最近在玩高級改裝賽車,帶著沈淼一起。
玩改裝賽車的那群人都是些二世祖,花天酒地追求刺激,瘋起來什麼都不顧。
紀父找上門,求蘇茉勸勸紀桓州,別賭賽車。
他一臉滄桑,十幾年從士官摸爬滾打到上校的位置,這樣的人麵對兒子卻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還要低聲下氣地求她這個晚輩。
“那混小子被我戰友看到了,說是為了沈淼和人家比賽車,輸了的要留下一條腿!是他先挑的事兒,報警都沒用。”
“我真後悔,當初怎麼就資助了沈淼這麼個混賬丫頭,如今隻有蘇茉你能勸勸他了,就當叔叔求你了。”
蘇茉心中微顫,剛想推辭,注意到紀父發白的鬢角時又不忍心了。
“我答應您勸勸他,但能不能勸下來我就不保證了。”
紀父得到這句話,自然是千恩萬謝。
蘇茉無奈,找熟人打聽到了他們比賽的場地。
她驅車趕到那裏,看到一眾賽車圍在山地始發點,紀桓州靠在車門上,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的車隊和對手胡飆臟話。
哪怕天色昏暗,紀桓州依然最醒目的那個,英俊而張揚,暴露著玩世不恭的劣根。
蘇茉麵無表情地走過去的時,紀桓州微微抬眸,眼睛亮了一瞬,看上去心情不錯。
可接著,蘇茉就看到他身旁依偎著的沈淼。
她斂下眸子,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有些人知道他們之前交情好,忍不住吹口哨打趣。
“紀少,這是小嫂子吧?這麼關心你呢,還親自來看比賽。”
蘇茉頭發鬆鬆散散,也沒有打扮過,明顯是來的匆忙。
紀桓州一眼看出她是擔憂自己才這麼匆忙,嘴角不著痕跡上揚了一下。
“幹嘛,乖乖女大晚上溜出家門來看我?”
蘇茉卻語氣淡淡。
“你爸讓我提醒你,別玩過火了,他年齡大了心臟承受不住。”
話音落,周圍響起一陣奚落的笑聲。
這話無異於當眾說紀桓州還沒斷奶,他麵子上掛不住。
有人忍不住開口。
“嫂子讓你回家了紀少,不然你跟兄弟們賠個不是,咱們這事兒就算了了。”
紀桓州沒有得到想聽的答案,臉瞬間沉下來。
“蘇茉,你憑什麼管我,這麼聽我爸的話,難不成你是想當我二媽?”
周圍響起哄笑聲,沈淼笑得最歡。
她像一條蛇一樣攀住紀桓州,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桓州,不要理她,贏給我看。”
紀桓州勾住了沈淼的腰,挑釁地看著蘇茉。
周圍瞬間響起了一陣沸騰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期待蘇茉的反應。
可她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話我帶到了,至於怎麼決定是你的事。”
說完轉身就走。
身後的紀桓州罵了句臟話,接著刺耳的引擎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