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裳瞬間警惕起來,“何事?”
薑雲絮似是羞於啟齒,“豬下水腥臊味極重,我吃著倒是沒什麼,隻怕王爺難以忍受,所以我還想買些香料,用於醃製食材。”
“就這?”薑雲裳不由得麵露鄙夷。
薑雲絮點頭道:“香料價格昂貴,倘若妹妹為難......”
“好,我答應你!”薑雲裳滿口應承。
她原本以為,就算薑雲絮想要借機敲詐自己,也該是些燕窩人參之類的華貴之物,怎料她竟然真的隻要這些上不得台麵的豬下水!
自己方才居然還以為她變聰明了,看來壓根不足為懼!
尋思至此,她甚至主動帶著薑雲絮來到香料鋪,包了許些桂皮、八角、茴香等香辛料,臨別時還不忘抓上一大把香葉,這才趾高氣揚地揚長而去!
看著薑雲檀意得誌滿的模樣,薑雲絮微微勾起唇角。
此程可謂滿載而歸,可她並未直接返回臨王府,而是再次前往萬寶齋。
因著薑雲絮執意不肯清洗金鎖,陳掌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這回他沒敢再勸,而是爽快地稱了克重,然後在契紙上簽字畫押。
薑雲絮拿了契紙,而後又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一副做工精良的梅花金針便交到了她手中。
這副金針一副共計十枚,其中九枚為一套,長短粗細各不相同,且通體修長柔韌,可做針灸之用。
另還有一枚金針,針身細長堅韌,且末端狀若梅花。薑雲絮將其在簪於發髻間,梅花金針便立即化作了一枚精巧無比的金色發飾,甚為隱秘美觀。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向著鄭掌櫃打聽道:“聽聞掌櫃的見多識廣,可曾聽聞京城中是否有罹患頑疾,久病不愈的富庶人家?”
“這你可問對人了!”
鄭掌櫃見長命金鎖到手,本就心情甚好,又被薑雲絮吹捧得飄飄然,當即笑道,“聽聞前些時日,芙蓉醉的東家姚老爺子生了場怪病,不僅昏迷至今,更是渾身浮腫,惡臭難聞,當真叫人觸目驚心!”
薑雲絮驚訝道:“既是東家,想來家底雄厚,竟是時至今日都藥石無靈嗎?”
鄭掌櫃緩緩地搖了搖頭,“聽聞這病來得蹊蹺,姚家人遍訪名醫皆束手無策,甚至還接連病倒了好幾,再這樣下去,恐怕就連芙蓉醉都難以維係。”
他說著心生感慨,“聽聞姚老爺子一生積德行善,將芙蓉醉操持得紅紅火火,如今還不是未得善終?可見好人未必就有好報,奉勸你可莫要趟這渾水!”
“我知曉了。”薑雲絮點了點頭,當初她與楚懷玉聊天時,他偶然提起過姚老板,是個忠良之人,他經常往前線送東西,二人一來二往便熟悉了,但後來出事,為了不連累姚老板,楚懷玉便和他斷了聯係......
她想到了什麼,謝過鄭掌櫃,直奔姚府而去。
姚家位於城東富人區,是一座占地極廣的宅院。
宅院門庭寬闊,金絲楠木製成的牌匾上,赫然以楷書鐫刻“姚府”二個遒勁有力的赤金大字。
僅僅站在高聳的院牆外,便能夠感受到這戶人家的恢弘氣派,其富貴程度可想而知。
隻是這座昔日人聲鼎沸的豪宅府邸,如今卻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薑雲絮隻身上前,敲了敲緊閉的朱漆大門,並未有人應答。
她仍不死心,又拉了拉銅釘上的門環,過了好半晌,總算有個管家打扮的人開了門。
“這位姑娘,您找誰?”陳管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穿戴樸素,且衣裳頗為陳舊,神情有些怪異。
“我是大夫,聽聞姚老爺病重,特來診治。”薑雲絮開門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