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祈聞走後,向西的醫生方陸澤推開了病房門。
“你丈夫還不知道你的情況嗎?”
向西搖了搖頭,話語裏是藏不住的疲憊:
“他知道又怎麼樣呢?沒必要知道。”
回到家中,向西想著從他出軌到現在所做的種種舉動,難過的心已經激不起波瀾。
已經忍受不了繼續和安祈聞待在同一個屋簷下,急忙忙的收拾行李要離開這裏。
她把一直放在床頭的晴天娃娃掛件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向西不喜歡潮濕的下雨天,安祈聞就給她買了這個娃娃。
“我不在的時候讓它陪伴你度過雨天。”
安祈聞當時說的煞有其事,向西生出了逗逗他的想法:
“為什麼是你不在的時候呢?”
“因為我在的時候,會讓你開心的,不管是不是下雨天。”
少年的話仿佛回響在耳邊,一字一句帶著真摯的感情。
向西撫摸著晴天娃娃,時間讓它的身上蔓延出裂痕。
就像她和安祈聞的愛情,已經變得破碎不堪。
向西笑了笑,眼裏卻沒有一絲溫度,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間湮滅了。
半晌,輕輕對著娃娃吐出一句話:
“但是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在這個家中她的東西不算少,滿滿當當填滿了每個角落。
可是這些東西大都是安祈聞買的,每一件物品上都有兩人相愛的回憶。
安祈聞已經愛上了別人,這些東西代表的意義也變了。
向西看著這些物品,腦海中浮現的不再是安祈聞的甜言蜜語,也不是兩人的相處瞬間。
而是這半年來半夜才回家的人,換了密碼的手機,布滿紅痕的脖子。
她帶不走這些,行李箱裏隻有那個晴天娃娃和寥寥塞的幾件衣服。
向西最後環顧了這座房子,提著行李準備出門,迎麵撞上了怒氣衝衝的安祈聞。
“你出院為什麼不和我說?”
“這個年紀了還耍什麼脾氣?”
安祈聞捏住了向西的手腕,毫不顧她還是病人,身上帶著蜿蜒的傷痕。
惡狠狠質問她,推搡間行李被摔了一地。
向西掙開他的手,直視他的目光:
“我出院和你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要告訴你?”
安祈聞這才注意到向西要搬家的架勢,反而笑了起來:
“剛出院就想玩失蹤是不是?你要住哪裏去?”
向西撿起地上的行李,不想搭理他,錯過身就要離開。
安祈聞看著向西對他毫不在意,心裏氣極了,擠出了個冷笑,隻想讓她也鮮血淋漓:
“你有地方去嗎?你爸媽都死了,你沒有家了!”
向西聽到這話身子頓住了,冷風從她身體呼嘯而過。
愛與不愛的區別就是這樣明顯。
相愛的時候安祈聞會陪她一起去祭奠父母,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
不愛的時候,父母的死變成安祈聞刺向她最狠毒的利劍。
向西的心裏破了一個大洞,她咬著牙,忍著眼淚接著向前走。
在那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安祈聞就後悔了。
他不應該說出那句話,但是向西的強硬也讓他沒法放下自己的麵子去挽留她。
“西西。”
這一聲呼喚兩個人都沒有聽到,消失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