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吝嗇的表達著對那個女人的愛意。
他說:阿月,不知老家的秋千拆了沒有,你還記得我為你搭秋千裏的情景嗎?你那麼驕傲,拉著一群朋友到我麵前,昂著頭宣布這秋千以後隻能你自己玩,你說淮舟是你一個人的淮舟,那一刻,我幾乎想為你去死。
他寫她們一起下水抓魚,追野鴨子,上山爬樹,抓螢火蟲,一起給壞孩子的杯子裏放蚯蚓,如何學習家長的字體給對方成績單簽名......
他們也吵架,他甚至被她氣哭過。
可現實中的他,穩重內斂情緒穩定,從來沒和人起過衝突。
那些幸福慢慢具像化,衝破了屏幕拍打著我的心,讓我很難不嫉妒。
我沒有和楚淮舟做過這些事,他沒有和我去下河抓魚,他也沒給我做過秋千,更是從來沒和我發過脾氣。
我們的相識那樣的普通,隻是朋友的引薦。
那些轟轟烈烈的愛,我們不曾擁有過。
窗外的吼聲再次傳來,也將我從回憶裏拉了出來。
我收拾好情緒,找來了繃帶和紗布口罩,將他的手捆好,給他嘴裏塞上幹淨的棉布,然後戴上口罩。
做完這一切,我蹲在他麵前,等他醒來。
十分鐘後,他醒了。
我對他說:“我們一會就上路,你要保持安淨,我的車就要樓下。”
他動了動手,見雙手被捆住,他似乎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嗚嗚聲。
我不顧他的反抗,趁外麵安靜下來,拉著他出了病房,往樓下跑去。
也許是醫院裏沒了活人,喪屍都跑了,我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下了樓。
直到把楚淮舟推上車,我才長長呼了口氣,發動車子,離開了這個人間煉獄。
一路上,我們遇到很多被喪屍咬了想要搭車的人,我不敢停,一路風馳電掣。
楚淮舟很安靜的坐在後座,我察覺到他的異樣,從後視鏡看他。
“不用找了,刀在我腳下,工具在副駕,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車裏吧。”
他的肩膀卸下力氣,一聲長歎從喉嚨裏發出來。
他看向我,雖然無法說話,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抿直了唇角:“別想太多,我沒那麼偉大,我就是這前幫你選好了墓地,錢都付了,我不能打了水漂,作為妻子,我有責任讓你走的體麵一點。”
他探尋的目光打量著我,從狐疑到釋然,然後他的眸微微彎了下,輕輕向我點了點頭。
我隻覺得鼻子發酸,趕緊把頭偏過去。
身後有人用腳踢我的座位,我回頭。
他用下巴示意我打開儲物格,我不明所以的打開了,裏麵掉出一個迷你的腰靠。
我的工作需要我每天長時間久坐,所以會腰疼,楚淮舟在我的車裏和家裏分別放了一個腰靠。
其實楚淮舟對我真的很好。
朋友一直說楚淮舟把我當女兒一樣的疼。
我想吃水果,不管多晚,他都馬上穿好衣服下樓給我買。
出去逛街,隻要我的目光在某樣東西上停留幾秒,第二天,那樣東西就會出現在我的麵前。
不管任何節日,他都會提前做好出行的規劃,然後提前一周幫我把行李箱打包好。
我從來不用擔心家裏的日用品不夠用,他連我的衛生巾都會分成日夜用的分別擺好,方便我使用。
幾年前,我媽重病住院,他二話不說賣了家裏的房子,將錢全部拿出來給媽媽看病,對於我的愧疚,他隻是笑笑:“錢可以再賺,但媽媽隻有一個。”
甚至是他這次生病,在得知自己病情後,他第一個做的,竟然是開始寫遺囑,將名下的所有財產都留給我,還和單位溝通好,希望他們能抽出時間來關心一下我的心情。
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他對我的愛。
可他的的確確愛著另一個女人,他把時間和自己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另一個女人。
我咽下喉間的悶堵,專心致致的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