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當我端著仙露送到璿璣宮時,霍成淵已經醒了,與溫凝有說有笑。
身為上仙的她,是人人皆知的天宮白月光。
此時此刻,她依偎在霍成淵懷裏,如一隻柔弱的玉兔,隨意把玩著男人垂落的發絲。
但很不巧,這副郎情妾意的美畫,還是因我的到來而打破了。
「奴婢雲裳為戰神、上仙奉茶。」
我跪在他們麵前,雙手奉上仙露,聲音微微顫抖。
溫凝的撒嬌聲被我打斷,涼颼颼的瞪了我一眼,反而在霍成淵懷中縮得更緊。
兩人耳鬢廝磨,蜜裏調油,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
但無主子的允準,我無法起身,隻得生生跪在原地候命。
璿璣宮的地磚,乃是九天玄冰而製,跪在上麵是刺骨的寒涼。
昨夜我本就被霍成淵折磨的半死不活,此刻更是渾身酸痛不已,隻好渾身顫抖著再度開口。
「奴婢雲裳,為戰神與上仙奉茶。」
似乎是我太過虛弱的緣故,平日裏輕飄飄的托盤,此刻仿佛重逾千鈞。
就在我即將撐不住時,終於得到了霍成淵的大發慈悲。
「磨蹭什麼,還不過來。」
他的聲音淡漠無瀾,仿佛冰凝,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仿佛昨夜與我那般的人,並不是他似的。
我鬆了一口氣,雙膝在地上摩擦著前行,將兩杯仙露奉與那二人。
原本想著速戰速決,伺候完便可回去休息,奈何溫凝從不肯輕易放過我。
身為上仙,她心高氣傲,本就容不得我這樣一個妖孽與她眉眼相似。
何況我又與霍成淵有肌膚之親,她如何會讓我好過?
啪,一杯仙露被潑在我臉上。
許是被她施了法力,那水竟滾燙不已,燙得我渾身痙攣顫抖。
「雲裳姑娘做事也太不用心,這仙露不淨,也敢奉與本仙?」
溫凝輕輕笑著,抬腳用鞋尖挑起我的臉。
當端詳起我那雙與她相似的眼眸時,臉上露出幾分鄙夷。
「這仙露乃是純淨之物,不潔之身,以後便不要碰了。」
我知道這是溫凝在警告我,身為妖精,若敢肖想上神的愛,便是自討苦吃。
「是,雲裳受教了。」
我狼狽的跪在原地,顫抖的睫上還懸著水珠。
可霍成淵坐在堂上,絲毫沒有為我說話的意思。
「做錯了事,就該罰。」
「既然阿凝說你臟,那便去洗仙池裏弄幹淨,免得臟了本座的璿璣宮。」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底鋪滿冷漠,說出的話比三尺冰還要冷漠。
是啊,在他的心裏,我自始至終都是下賤的妖孽。
當初得他放過,我已是白撿一條命。
如今有幸活在九重天上,我還能奢求些什麼呢?
雲裳,雲裳,活著最重要。
再被天兵押送至洗仙池時,我忍住眼淚,仍控製不住的回頭望了一眼。
霍成淵正將自己的那一杯仙露含在嘴裏,當著我的麵,就那樣渡與了溫凝。
殿裏響起她的微微嬌喘,不用想便是一副旖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