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鈺看了一眼,但阿姐教訓親弟,他也不好說什麼。
“姐姐,是我的錯。”
兒子跪在瓷片上,膝蓋上的血流了滿地,口中不停地給養女道歉。
二十年來,像今天這般的鬧劇,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無故訓斥,然後挨打,道歉,認錯,被罰。
最後還是丈夫看不過眼,將兒子扶起來,
“還是個孩子,你也別太苛刻了。”
養女不以為意,
“父親有所不知,他這賤骨頭,生來便是挨打的命,若是他有鈺哥兒一半的乖巧聽話,我也不至於天天打他。”
“何況,這對他來說,不過是些小傷罷了。”
養女又冷冷瞥了眼兒子,轉過頭來,滿臉堆笑地同宋錦鈺說話。
“下月便是鈺哥兒的冠禮了,姐姐親手為你繡了禮服,明天去姐姐家試試合不合適。”
剛得了銀子的宋錦鈺心情頗好,一口應下。
“好,明天我便去姐姐家拜訪。”
也許是被忽略了太久,亦或是冠禮太重要。
兒子怯怯開口:“姐姐,我和世子同一日舉行冠禮,能送我一件新衣嗎?”
他的確很長時間沒穿過新衣了,身上這件,還是我府中下人的舊衣。
當時養女說,像兒子這般賤命,也隻配穿穿下人不要的衣服。
衣服本就不是什麼好料子,穿了一年,破爛得不成樣子。
透過輕薄的布料,兒子身軀上的傷痕,數都數不清。
“自己什麼身份不知道嗎?穿下人的衣服都是你高攀了,冠禮?你哪來的冠禮?”
“人鈺哥兒是侯府世子,你是個什麼東西。”
哭泣聲,叫罵聲,拳腳接觸皮肉的悶痛聲不斷響起。
我靜靜地瞧著這一幕,心中無悲無喜。
宋錦鈺上前勸說,卻更激起養女的氣性來,拉著兒子出了府,
“姐姐出去教訓這小子,莫要臟了鈺哥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