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我去了趟書肆。
我自小習書,有幸得了個汴京第一才女的稱號。
我曾與書肆有了交易,為他們提供詩冊。
“先生今後不再寫詩?屬實可惜…”
書肆主人還想再勸,我堅定的推辭:
“我已決議封筆,您莫要多言了。”
“隻是可惜,以後先生與將軍的拳拳情意,無法再從詩中窺探一二。”
我和謝懷安的婚事,曾經也轟動了整個汴京。
一個是戰功赫赫的將軍,一個是素有雅名的才女。
郎才女貌,人人都說我們相配。
我曾為他寫過許多詩,日月同輝,互訴衷腸。
可如今我已然寫不出詩。
從他把王嫣從趙家接回來後,每次提筆,我再無情愫,滿腦子都是旁人那句。
“謝將軍對他的青梅可真好。”
想著,我便失了神,手不小心蹭掉桌子上擺開的詩集。
見我拿起那本詩集,書肆主人湊過來說了一句:
“這本詩集是前兩日一位女先生拿來的,我瞧著倒有您幾分風範,如今已經是小有名氣。”
我看著上麵熟悉的風格,覺得悲哀。
這些詩當然有我的風範。
因為這些詩全都是我寫的。
紙上是謝懷安熟悉的字跡,落款卻是王嫣的名字。
謝懷安竟然拿我的詩,給王嫣鋪才名。
她這些剽竊的詩集,竟然光明正大地擺在書肆最顯眼的位置。
我苦笑一聲,對著書肆主人說道:
“您還是把這些詩集撤下來吧,不然…”
還沒等為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不然什麼?”
許久未見的謝懷安正站在書肆門口,身旁還站著忍淚裝歡的王嫣。
謝懷安走過來,開口就是責怪:
“不過是幾首詩而已,林笙,你何必這麼小氣?”
王嫣扯住他的衣袖,可憐兮兮地說:
“抱歉姐姐,是我與人賭氣,說幾日便能寫出一冊詩集,卻不想沒什麼天賦…”
“懷安也是想替我解圍,所以借了你幾首詩,沒想到姐姐生氣了,還要威脅店家…”
說著她便要向我行禮賠罪。
她的身子還沒福下去,就被謝懷安一把拉住。
“林笙,你別太過分。”
“此時是我自作主張,與嫣嫣無關。”
看著自說自話的兩人,被竊詩的我反倒成了罪人。
我不想與他們過多爭執,想要略過他們徑直離開。
路過王嫣時,後腰受到了一股推力,我踉蹌的跌到門檻。
謝懷安本欲伸手扶住我,卻被王嫣卡住了身位,晚了一步。
我摔在地上,懷裏的東西也不小心落了出來。
謝懷安從地上撿了起來,看了開頭便止住了想要拉我的手。
“解約書?荷包裏裝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