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把沈心韻當親妹妹來看待。
她對我也分外依賴,吃穿住行都拉著我一同。
我很開心妹妹能夠懂我,她也會經常和我說起她曾經的經曆。
爸媽對她的學習生活都很嚴格,把她控製在自己的監視下。
她走後,我便一直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爸媽對我態度冷淡,卻強迫我繼續學習妹妹所學的一切。
妹妹從小被爸媽放在手心疼愛嗬護。
成績優異,相貌出眾,多才多藝都可以用來形容她。
而我成績一般,再怎麼努力都比不過從小就受到精英教育的妹妹。
畫畫不行,唱歌不行,一切都差強人意。
隻有在鋼琴這一方麵,有著超乎常人的天賦。
一年前,妹妹的忌日。
我偷偷跟在爸媽身後來到墓園祭奠妹妹。
卻被他們發現,扯著頭發拖到妹妹碑前。
“你還敢出現在你妹妹麵前,存心讓我們難過是嗎?”
我抱著腦袋瘋狂地搖頭,聲音發顫:
“我沒有,我隻是想告訴妹妹好消息,她跟我說我要是拿了獎肯定會為我高興。”
“老師誇我鋼琴彈得好,和妹妹有的一拚。”
媽媽聽到我說的話,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對著我的臉扇了好幾個耳光,癲狂地厲聲吼我:
“你故意顯擺做什麼?這雙手養得倒是挺好,今天我就當著你妹妹的麵把你這雙手給廢了,看你還敢不敢這樣氣我!”
我害怕地想躲,被爸爸踹在地上不得動彈。
我恐懼地看著他們靠近我,把我的手掰開。
我想不明白,我隻是想要妹妹開心,妹妹並不會怪我。
可我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敵不過兩個大人的力量。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的手被媽媽用高跟鞋狠狠踩上去。
劇烈的疼痛席卷我的全身,我止不住地顫抖。
爸爸語氣冷冽,冷冷地看著我。
“這次給你一個教訓,你要記住,你永遠都不如囡囡。”
我實在疼得不行,慌亂地點頭應是。
爸爸才長歎一口氣,把媽媽給安撫平靜。
他們再沒看我一眼,把我扔在墓園決然離去。
夜色漸濃,寒風呼嘯。
我看著滿是淤青紅得發腫的手,默默地爬起。
月光下,妹妹明媚開朗的笑顏仿佛就在眼前。
我想她了。
死的人,怎麼不是我呢?
那晚,我身體受涼。
回去的路上迷失了方向,暈倒在不知名的路口。
是好心人把我送到了醫院。
再睜眼時,迎來的是媽媽的怒罵和耳光。
她揪著我的耳朵狠狠開口。
“你還真是個麻煩精,自己不知道回家嗎?把自己弄到醫院故意讓我們為難,有意思嗎?”
“囡囡生病從來不會麻煩我們,你來個醫院弄得整個學校都知道我們把你扔在外麵,家醜不外揚,一個女孩子半夜在外麵讓人撿走你要臉嗎!”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滿是疑惑與不解。
我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怎麼能用這樣的話來傷害我呢?
“你想死在外麵我不管,但是別妄想裝可憐賣慘博取我的同情。”
“要不是你,我的囡囡就不會死!”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出院的。
隻記得那些人臉上的戲謔和嫌棄,刺進了我的心裏。
永遠都不能釋懷。
還好,我的手沒有大礙。
還能繼續靠彈琴做家教養活自己。
隻要我永遠消息在他們麵前,他們就不會再難過。
可種種壓力直接擊潰我的心理防線。
我患上重度抑鬱症,也開始逐漸疏遠他們。
當比賽獲獎的那一刻,我隻激動了一小會。
若是告訴爸媽,我指不定會被關在家裏毒打好幾天。
隻可惜,我沒有這個機會了。
媽媽猶豫了好一會,遲疑地打開手機。
從底下翻找出我的手機號,撥了出去。
卻沒想到,“我”秒接後掛斷電話。
“死丫頭,竟然還敢斷電話,翅膀硬了!”
“不想回來拉倒,死外邊最好!”
我心頭一顫,無聲點頭。
媽媽,你說對了。
我真的已經死外邊了。
她又不耐煩地再一次撥號,麵帶慍色。
“這一次再不接電話,我們就當沒她這個孽女!”
爸爸看著手機裏被拉黑的紅色感歎號,麵色沉重。
果然。
這一次,
媽媽直接被那個“我”拉黑。
我知道拿著我手機的人,就是把我折磨死的凶手。
媽媽生氣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不安。
剛要穿上衣服出門,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爸爸媽媽,我回來啦!”
那熟悉的聲音讓我心中一緊。
媽媽的動作頓住,她不可置信地拉著爸爸,語氣驚疑。
“是囡囡嗎?我沒聽錯吧......”
爸爸也是一臉震驚,緊張得兩手發抖。
他踉踉蹌蹌地邁著步子走到門口。
打開貓眼,對上一雙好看明亮的眼眸。
隻見爸媽口中被我害死的妹妹,此刻毫發無損地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