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是京城有名的禮儀之家。
可是我沒想到,第一次拜見婆婆,我就被迫跪了祠堂。
我的婆婆,是瓊州太守的獨女韓翠雲,不僅定期給百姓施粥,救助災民,還開設女工學堂,專門收留家境貧困的女子做些手藝活,補貼家用, 在外素有賢名, 人人都誇她是個“活菩薩”。
我進門至今,還沒有見過韓翠雲。一來我身份低下,不得婆婆召見,是不能貿然拜見的;二來我大婚時步行進府鬧出的亂子,更是讓她對我的嫌惡增加了兩分。
正當我疑惑她今日怎地突然要見我的時候,卻見她身邊坐著柳培文的正妻李婉瑩。
這李婉瑩對我總是拒而不見,原來是想直接借老夫人的手按死我,想必背後也是說了不少壞話。
果不其然,韓翠雲見到我便十分不屑地訓斥道,
“你這個身份,原本給培文提鞋都不配,要不是如今培文高中狀元,我答應賞他個玩意兒,他又多番央求,你想進我們柳府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我一副懦弱的樣子,在台階下長跪著。
“母親,她這樣狐媚難纏,夜夜求歡,隻恐勾的相公無法安心讀書,荒廢學業呀。”
李婉瑩紅著臉說,仿佛在說什麼違逆天下人倫之話。
“放肆!玷汙門楣的臟東西。”
韓翠雲一聽這話,氣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直接命下人將我衣物剝除,好好清除身上的穢氣,再扔去祠堂罰跪。
受到李婉瑩指示,婆婦故意拿著極為粗糙的刷子,在我的皮膚上一寸寸刮擦著。雪白的皮膚,瞬間變得紅腫青紫。
這還不夠,冰冷的井水從我的頭頂一澆而下。
韓翠雲和李婉瑩就端坐在台上,如同看猴戲一般,看著我渾身赤裸地跪在院子裏,受盡欺淩。
隨後,韓翠雲命人扔給我一件白色的紗衣,命我在下人的注視下,一步一跪去祠堂給柳家的列祖列宗謝罪。
“周娘子,你早些認錯,也不至於如此。”一位名叫春蟬的丫鬟好心地提醒我。
我仍是低著頭不說話,卻在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一抹笑容。
寡婦進府,這一波責罰早晚是要落在我身上的 ,我不如就此受過,更能博得柳郎的疼愛。
直到遲暮時,柳培文終於回來了。
遍尋不見我,才有仆婦吞吞吐吐地告訴他,我被老夫人弄去祠堂罰跪了。
柳培文大怒,立馬跑去祠堂將我抱出。
“相公,你日日來我這裏,她心生不悅也是正常的,不是故意挑撥老夫人責罰我的。”
“這毒婦,怎能將你折磨成這樣?”
我沒再解釋,而是適時地暈倒在了柳培文的懷裏。
女人是要學會柔弱的。
這是當年和陸慕在一起,他告訴我的話,隻不過不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和陸慕成親後,就再沒早起做過飯,他說是自己反正都要起床溫書,正好添把火煮個粥。
我也沒再洗過衣服,他說反正自己都要挑燈夜讀,正好當日衣當日洗。
但凡我搶著要幹活,陸慕便說,
“女人是要學會柔弱的,你越偷懶我越勤快。”
我當時笑著罵他“簡直就是放屁”,卻沒想到現在卻用上了一個死人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