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陸雅然在喂霍瑨北吃水果,看見時晚渾身濕透的樣子,起身給她找毛巾,想給她擦擦。
時晚避開她的動作,將項鏈放在桌上,麵無表情:“項鏈找到了,沒什麼問題我先走了。”
霍瑨北視線緊攫著她,雙眼平靜,但這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時晚見他沒說話,轉身要走,手腕被攥住,力道之大,細白的手腕沒一會兒浮出了紅痕。
“你還在鬧脾氣。”
霍瑨北抓著她不放,心底隱隱有個聲音,如果這次放開她了,那他真的就失去她了。
這個猜想莫名讓他升起幾分恐慌,甚至失去了平時的理智。
陸雅然看出不對,扯開攥著時晚的大手,笑著說:“瑨北,你嚇到小晚了,她說不是她做的,那肯定不是她,你別再為難她了。”
時晚轉了轉手腕,沒說什麼離開。
陸雅然跟在後麵:“我怕她做什麼傻事,跟去看看。”
出了霍氏,時晚往地鐵通道走。
“等等!”
陸雅然攔在她麵前,質問:“我哥的事,是不是你在瑨北麵前說了什麼,如果不是你說了什麼,他怎麼會對我哥下手!”
“他做了什麼自己清楚,沒人冤枉他。”時晚看了眼時間,還要趕地鐵,從包裏拿出一張卡:“請你幫我把卡還給他,剩下的,以後我會還給他。”
陸雅然捏著卡,想說什麼,時晚已經走了。
看著手裏的卡,她心裏有了別的打算。
出國前一晚,時晚檢查了一遍行李,確保沒有什麼遺漏,打了個哈欠,準備早點睡。
剛躺下,手機響了,看見來電,時晚微怔,頓了幾秒,還是接聽。
手機放在耳邊,她隻聽見均勻平穩的呼吸,他沒有說話,時晚也沒有。
就這麼僵持了兩分鐘,時晚先開口了。
“霍先生,沒事的話我掛了,早點休息,晚安。”
“晚晚。”
男人低啞複雜的聲音傳來,時晚捏著手機的手微緊,眼睫微顫。
說起來,自四年前那件事後,他叫的都是自己全名,這是第一次叫她晚晚。
她苦笑,聽見他再次這麼叫自己,她再也找不回當初心動的感覺。
“你說。”
時晚耐心等著。
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通電話了,多等會兒也無妨。
“給你叫了醫生,待會給你看看,記得開門。”
片刻,霍瑨北低聲道。
時晚覺得蠻好笑的,他這是在幹什麼,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嗎。
“不用,我沒什麼事,隻想睡覺。”
說著,她準備掛電話。
“晚晚!”
霍瑨北也意識到,出口的話啞了幾分。
不知怎地,今天鬼使神差地想聽到她的聲音,好像她真的要離開,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
項鏈那事兒,是她做的,隻要她說一句軟話,自己還不原諒她嗎,她又在倔什麼,憑白討苦吃。
時晚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了,很晚了。
“小叔。”時晚深吸了口氣,聲音輕而釋然:“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我很感謝這幾十年你對我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也如你所願,僅限於此,我對你,沒有過多的想法,祝你幸福。”
霍瑨北喉嚨一哽,想說什麼,時晚已經掛了電話。
心臟驀然空了一塊。
機場
時晚拔掉手機卡扔進垃圾桶裏。
她最後回頭看了眼,眼裏有眷戀,有釋然,最後化為平靜。
毫不猶豫地起身,走向登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