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在醫院輪番守了沈鑫一個月,沈鑫恢複得很好,已經能夠活蹦亂跳了。
辦理好出院後,一家三口開心的回家了。
「鑫鑫你去坐一會兒,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海鮮。」
媽媽一臉溫柔的看著沈鑫,沈鑫隻是點點頭,便慵懶的躺在了沙發上看平板,爸爸還在一旁給他削水果。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媽求我給沈鑫捐腎,做了一桌子的菜,說是我最愛吃的。
可我掃了一圈,分明是沈鑫最愛吃的海鮮。
而我......海鮮過敏。
我是怎麼知道我海鮮過敏的呢?
是有一次我爸媽懲罰我,非說我偷了沈鑫的零花錢,所以罰我兩天不能吃飯。
那兩天很難熬,我聞著廚房裏傳來的飯香,一個勁的流口水,我隻能狠狠掐著自己的胳膊。
我知道,隻要我敢走出去,又是一頓毒打。
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半夜爬起來翻垃圾桶,裏麵有他們吃剩下的蝦殼和蝦頭,即便已經發出了一股惡臭,我還是貪婪的吮吸著殘留在上麵的湯汁。
沒一會兒,我渾身起了紅疹,差點休克。
事後我媽罵我活該,讓我嘴饞。
透過媽媽的眼神,我看到了無盡的冷漠和鄙夷。
而沈鑫則是一臉挑釁的看著我。
其實我被冤枉是常事,全部也都是來自於沈鑫的手筆。
我隻是想不通,明明爸媽的愛全都給了沈鑫,為什麼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冰箱裏的菜已經發了黴,看得出這個家已經很久沒人回來了,我媽嫌棄的丟進了垃圾桶。
「沈川到底死哪去了?這都一個月了,不僅不去醫院看他弟弟,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家!」
我爸隨口回了一句,「當我們不在,自由了唄。」
我心中苦澀,原來我已經死了一個月了啊。
不出意外的話,我的屍體估計都要在停屍冰櫃裏凍僵了。
我媽冷嗤一聲,「等他回來看我不打死他。」
或許在這一刻我才知道,有的父母是真的不愛自己的小孩吧。
沈鑫慢悠悠的說了句,「哥哥是不是覺得我搶了他的腎,不想見到我啊?」
說著,沈鑫還裝模作樣的吸了吸鼻子,很委屈的樣子。
我媽聽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這麼說,頓時炸開了鍋:
「那個壞種,死在外麵才好。你能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靈魂就在我媽身邊,她看沈鑫的滿眼柔情我看得清晰。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區別對待我已經習慣了,可是每一次看到,我心裏都會痛。
是啊,我已經死在外麵了。
或許真的如你們所願了吧。
一個陌生的號碼一直給我爸打,我爸不耐煩的按斷,還喃喃道。
「這個月怎麼這麼多陌生來電?我又不是什麼大款,跟我推銷什麼?」
聞言,我抬眸。
隻有我知道,這些電話並不是什麼推銷,是醫院的。
我媽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那你就接唄,直接告訴他你不需要就好。」
說罷,我媽拿出指甲刀也沈鑫小心翼翼的剪指甲。
我爸聽話的接通,還沒等對方開口,便不耐煩的說道,
「我不需要,謝謝!」
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冰冷的聲音傳來。
「您好,請問您兒子的屍體你們還要嗎?這都放了一個月了。」
我爸的電話聽筒收音效果不太好,這話像是一道炸雷,在客廳裏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