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的壓迫感很強,我的身體像被某種力量籠罩。胸腔壓抑得厲害,呼吸不暢,有種瀕臨窒息的感覺,好不容易擠出三個字:
“您請說。”
徐姨點煙,白色的煙霧從口中飄出,濃度散開,覆蓋到我臉上。原本壓製的胸腔更難以呼吸,想要咳嗽卻無法做到。
“你沾上了不幹淨的東西,或者說是那東西主動招惹的你。”
“這股力量很強,怨念很重。我看事兒這麼多年,頭一次見這麼深重的陰魂。”
“我在這些鬼魂身上感受到絕望、壓抑和痛不欲生,像被大網罩住,無法自由,更不能輪回。”
“三日後便是陰曆十五,我會進行超度,到時你本人必須到場。”
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還以為像老李所說,單純的因為撞擊造成腦補損傷,意外獲得看見鬼的機緣。
“徐姨,您放心,我一定會來,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我還有個問題,是不是因為受傷才見到鬼的?我去打掃的屋子是否為凶宅?超度完我還需要做什麼嗎?還有這個工作超度完我還能繼續幹嗎?”
我腦子有些混亂,是恐懼大過理智,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受傷是誘因,但並非絕對。你工作的環境本身就不幹淨,加上你受傷後身體虛,更容易被陰氣侵蝕。”
“超度完應該差不多了,不過陰魂很多,需要一定時間。”
“你提前一天到這,到時候弄超度的東西。”
“至於工作,需要看超度的結果。”
隨著最後一口煙吐出,徐姨強大的氣場收斂。籠罩在周身的壓製隨著煙霧散開,我貪婪呼吸空氣,還以為要憋死了。
“咳咳咳。”
掏出一千元壓在茶幾上,猛灌幾口水才逐漸緩和。
此時門外進來一大哥,一米八,長得挺壯實,穿的黑色短袖,露出花臂文身。說話聲音很大,態度特別恭敬,手裏拎著不少禮品。
“徐姨,上次您說的那個門店生意確實不錯。”
“這幾天,我尋思買個房子。您老受累,再幫我看看風水唄?”
大哥將禮品放在茶幾旁邊,向我點頭打招呼,我也禮貌回複。
我沒啥再想問的,起身離開,結果徐姨開口說:
“今天不看事兒了,明天再來。”
大哥先是一愣,隨即點頭表示明白,我倆一起離開。
共同等電梯,大哥也是好交際的人,我倆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大哥名叫秦明,誇徐姨測得很準,去年弄個炸串店,不知道選址,就來這問問。結果徐姨選的地方很好,一年就回本了,當初是賣房子弄門市的,現在打算買套房,所以來看看風水。
我沒說太多,就是說撞到鬼了,請徐姨幫忙處理。
此時到了一樓,大哥熱情邀請我去烤肉店嘗嘗,還說相見即是緣分。還不等我說話,他接個電話便匆忙離開了。
我心裏挺亂,也不知道去哪散心,最終還是回到芒眾小區。
正直中午,小區的人不多,幾條狗在樹林裏追來追去,叫聲還挺大。我下意識走向垃圾桶,裏麵都是生活垃圾,沒有紙灰的影子。
正巧看到個五十多歲的大爺牽狗回家,我好奇搭話:
“大爺,咱們小區有專門燒紙的地方嗎?”
“球球,過來!”大爺訓斥小狗,見我問話,微微皺眉,想了一下說:
“咱們小區?咱們小區也不讓燒紙啊。”
“一般都避著人去前麵左轉的十字路口燒,在小區燒紙容易著火。”
大爺的回答,和我看到的情況完全不同,他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事情變得更加詭異,見鬼我能理解,但垃圾桶也不是鬼,為什麼裝的東西不同?
考慮到這點,我走向東北方位的垃圾站,所有疑惑都會在那裏解開。
結果讓我大吃一驚,東北方確實有垃圾站,但裏麵什麼都沒有,看樣子是停用很長時間了。
總不可能一夜之間把垃圾從裏到外清掃趕緊,即使存在1%的可能性,也會有殘留的紙灰。
回憶這幾天的種種,總覺得不僅僅是撞鬼這麼簡單。可現在又沒其他合理的解釋,哪怕自欺欺人也好......
“哎,小林?你咋在這?沒去徐姨那?”
思緒被老李拉回,他遞給我串雪糕,對於我出現在這裏表示好奇。
“李哥我去看了,確實撞見鬼了,徐姨說幫忙超度,我尋思過來謝謝你。”
“對了李哥,咱們這垃圾站不用了嗎,看著挺幹淨啊。”
老李邊吃雪糕邊搭茬:“解決就行,徐姨挺厲害,她幫你超度完就好了。”
“是,要不咋說淨整那勞民傷財,脫褲子放屁的事兒呢。咱們這的垃圾站根本不用,都是早上五點鐘來垃圾車,統一倒外麵的垃圾站。”
“好好的東西,白瞎了......”
對於老李的回答,我並不意外。之後又問有關燒紙的問題,得到答案和剛才遛狗大爺大差不差。
一晃到了晚上,換好衣服準備工作。我按照白天的記憶,把小區每個角落觀察一遍,發現除了垃圾站,和垃圾桶有紙灰外,並無不同之處。
難道這個差異也是撞鬼導致的?畢竟第一次撞鬼,也不太清楚具體內容,姑且認為是吧......
收拾完垃圾桶,推車垃圾車往回走時,因為路太暗,小推車好像撞到什麼東西,發出‘咯噔’的聲音。
“汪汪汪!”
“嗷嗷嗷!”
狗聲狂吠,淒慘無比,但又與普通的小狗叫聲不同。這股叫聲讓我覺得頭皮發麻,下意識想要跑,結果被一隻大型狼犬撲倒。
“啊!救命!有人嗎!誰家狗!救命啊!”
倒在地上的我根本爬不起來,尤其被幾十斤的大狗壓著,反抗更是費勁。它張開尖銳的獠牙啃向我的臉,我左右擺頭試圖逃避卻根本動不了,雙手硬挺著阻擋。
瘋狗的獠牙支起,嘴裏散發出難聞的惡臭,不停撕咬我的胳膊。疼痛感麻痹全身,血混合著狗的口水,染紅小路。
雙腿拚命踢踹,因為受傷的腿還沒完全養好,使不上太大力氣。結果我的反抗刺激瘋狗,它死死啃住瘸腿不放,幸好我眼疾手快,抓起旁邊的樹杈往它身上插。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