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便走。
卻沒成想看到了蘇母。
她滿臉灰白憔悴,虛弱的仿佛隨時會暈倒。
蘇泠鳶忙上去扶住她:“阿娘!”
蘇父聽到聲音出來,他正要說再什麼,斜裏卻忽然衝出個人來。
“都是你這個壞女人!你把我娘氣走了!你給我滾出我們蘇家!”
衝來的不是別人。
正是徐氏和徐將軍的私生子——塗哥兒。
他狠狠推了一把蘇母,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臭女人!我爹爹根本不喜歡你!你不要厚著臉皮賴在我們家好不好?!我娘才是蘇家的女主人!”
塗哥兒不過七歲。
因為嬌生慣養一家子寵著,吃的膘肥體壯,手勁兒也大的很,平常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著,更遑論被挑唆後?
他向來不把蘇泠鳶母女倆放在眼裏。
蘇泠鳶根本不客氣,冷著臉一把將他甩到地上,驚的周圍人驚呼撲上去。
“大小姐您這是幹什麼?當著大爺的麵您就敢打小少爺,也不怕大爺怪罪嗎!”
伺候塗哥兒的人大叫著惡狠狠看著蘇泠鳶。
這可是大爺和老夫人的心肝肉,看待會兒她怎麼交代!
塗哥兒蹦起來,指著蘇泠鳶破口大罵:“你敢打我!你個賠錢貨!你不過是我以後的踏板而已,你也配打我?!”
蘇母一怔:“什麼踏板?”
塗哥兒冷哼:“爹爹說了,你生的這個賠錢貨他根本不稀罕,以後把她賣給一個達官顯貴給我鋪路!”
“是嗎?”
蘇母看向蘇父。
如果之前是傷心到絕望,現在就是心灰意冷。
他可以不喜歡她,傷害她,奪去她擁有兒子的權利。
可他怎麼能這麼對鳶兒?
這也是他的孩子啊!
蘇父慌了。
看著那張和徐將軍肖似的臉。
他的火氣怎麼壓都壓不住。
上一世他也曾開玩笑說過,自己兒子長得太像自己大舅哥,徐氏每每都是驚慌說兒肖似舅舅也是常有的事。
誰能想到這個小雜種就是徐將軍的種啊?
“你個畜生!給我閉嘴!”
蘇父掠過去,劈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上去:“你再胡言亂語我就掐死你!”
塗哥兒被打愣了。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哇哇大哭起來。
伺候塗哥兒的人瞠目結舌。
老夫人也嚇了一跳。
衝出來護住了塗哥兒:“你是怎麼回事?打了徐氏又打塗哥兒,還是為著你那個短命夫人,你魔怔了不成?!”
她越是護著。
蘇父就越是生氣。
他感覺自己頭上的綠帽子油的發亮。
“來人呐!把這個畜生給我綁去柴房關著!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老夫人哪肯?
拚死護著塗哥兒廝打蘇父。
富貴堂又是一通鬧。
蘇泠鳶趁機帶著母親回正院兒,蘇母心如死灰:“我不願意再見他了。”
蘇泠鳶心疼的抓住母親的手:“那咱們離開蘇家好不好?”
渣爹是浪子回頭了嗎?
不。
不過是因為死前看了母親留下的絕筆書,知道母親對他一往情深的癡情,所以在母親身邊踏實。
他不是幡然醒悟了。
而是喜歡母親對他的癡情。
“離開蘇家?。”
蘇母眼睛怔怔:“怎麼可能呢,我已是蘇家婦,怎麼能離開蘇家呢?我離開蘇家又能去哪呢?”
她眼中黯淡無光。
接連的打擊讓她覺得,這麼多年活的就像個笑話。
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她真失敗。
“可以的。”蘇泠鳶堅定道:“一定可以的。”
她可以想法子讓母親和離。
她知道母親接受不了,但時間總能改變母親的想法。
沒再說這個話題,又安撫了母親一會兒,蘇泠鳶才回了香雪閣。
她一麵卸下釵環一麵若有所思。
和離不是小事。
這時的渣爹應當也不會同意,她需要想一個萬全的法子,在此之前,還要解決徐氏和徐大將軍的事。
......
翌日一早。
蘇泠鳶先去正院兒請安。
她意外的看見了蘇父,他正在往母親跟前湊著討好,眉眼彎彎顯然心情很好。
母親麵無表情根本不理他。
“鳶兒來了,快過來隨為父一起吃飯。”
蘇父招手道。
蘇泠鳶根本不接話茬,隻是福了福。
“母親,我下午要去成衣鋪看看,過幾日宴會我還沒新衣裳穿呢。”
蘇母點頭:“好,我叫嬤嬤拿銀子給你,你也該準備準備了,順便再看看頭麵首飾。”
“怎麼家裏沒給你做衣裳嗎?”渣爹好奇:“一季你不是該有四件衣裳的嗎?”
好意思問?
蘇泠鳶沒回答,而是撩起眼皮淡淡瞥他。
管家的可是徐氏,她把蘇家的錢都看成自己的,怎麼舍得給蘇泠鳶做好衣裳?
渣爹瞬間懂了。
他臉上閃過尷尬,低咳兩聲叫自己的小廝進來:“怎麼好用你母親的錢,這個錢為父出了便是。”
“謝父親。”
蘇泠鳶根本不客氣。
有錢不拿是王八。
她拿了錢,又福了福便出去了,背後傳來蘇父輕輕和母親說話的聲音。
“你是我的嫡妻,管家權該給你的,你也該爭一爭才是,待過幾日,我想法子幫你把管家權弄回來。”
蘇母冷淡道:“不必了,我不擅長管家。”
渣爹又舔著臉道:“可以慢慢學嘛。”
蘇泠鳶嗤笑。
渣爹還真是異想天開。
他把管家權要回來?
怎麼要?
徐氏之所以嫁到蘇家,為的就是蘇家的萬貫家產,現在的蘇家就是徐將軍的錢袋子。
誰敢奪徐氏的管家權?
憑渣爹在徐將軍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嗎?
不過管家權確實得要回來。
出了正院兒,蘇泠鳶站定思考了一陣兒,而後吩咐翡翠:“準備一些吃食,我們去看塗哥兒。”
翡翠不太願意:“大小姐,咱們去看他幹什麼,他可沒少欺負您。”
別看塗哥兒才七歲。
在蘇家卻是霸王,連蘇母他都欺負的。
大小姐在他手下吃過不少虧。
蘇泠鳶:“你隻管去就是我,我自有打算。”
翡翠無法隻能去了。
準備好吃食,主仆倆去了塗哥兒的院子。
塗哥兒正鬧呢。
看見她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麼?來看小爺的笑話是不是?!”
“父親在母親的院子歇著,惦記著你特地要我來看看你,你以為我稀罕來?”
蘇泠鳶故意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