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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難。
此時的我本該在去城外接頌宜的路上。
卻偏偏四肢癱軟出現在城郊一處極其隱蔽的宅子裏,周遭還被層層看守了起來。
除了我沒有人知道頌宜回京,所以擄走我的人肯定不是衝頌宜去的。
也應該不是周家幹的,誠如周行之所言,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們沒必要在成親前一天把新娘弄走,否則周行之就得當新娘了。
如此盤算下來,答案呼之欲出。
京城天幹風燥,我隻希望在我過去之前,我放在頌宜身邊的人能把她照顧好。
我一天米水未進,直到天黑壓壓的時候,關了一天的房門伴著火光打開。
一襲絳紫映入眼簾,貴氣縈身的人施施然走進,在下屬鋪好的貂皮椅上坐下。
我打量著這位身為女子卻被人稱作殿下而非公主的傳奇人物。
“二殿下,平白尋我到此,不知是何緣故?”
我開口詢問,暗中運起內力,身體似乎恢複了幾分。
她挑了挑斜飛入鬢的眉,英氣非常。
“聽聞明日你要同行之成婚了,時間倉促,隻得這樣來瞧瞧你。”
我起身在她麵前轉了個圈,“瞧完了?那我該走了,明日還有要事呢。”
她隻說不急,會有人來接我。
我與她幹瞪眼一會兒,問她給我下的軟筋散是否來自嶺南。
我說我也來自嶺南,她端著的姿態終於有了變化。
周行之打馬而來,獨身一人。
像是來送菜的。
二殿下搖著折扇,笑得風流,看周行之像是看一盤好菜。
周行之裝扮寡淡卻豔麗逼人,真是天生的好相貌。
“二殿下,行之已如約前來,我該把未婚妻帶回去了。”他拱手,不卑不亢。
二殿下微歎,“這麼久不見,行之瘦了,心也變了,也不見你問我近況,隻記得未婚妻。”
周行之沉默,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個二殿下說話黏黏糊糊的,一點不似我第一次與她接觸時的樣子。
“罷了,我也不逼你,隻問一句你是當真傾心於你的未婚妻還是隻為報恩?”
二殿下隱晦地看我一眼。
我心裏翻了個白眼,這不明擺著的事,還值當特意拿出來挑撥?
“自是傾慕使然。”周行之答得認真。
我詫異地看過去。
前段時日同他父母說我不配進周家門、一臉娶我委屈吃大虧的人不是他麼?
二殿下做出一副傷心模樣,道,既是如此,她便不再阻撓這婚事。
隻是他周行之得在此處待到後日,也就是說婚禮照常,新郎官不能出現。
我與二殿下的目光遙遙相接,沒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我微頷首,算是承她的情,如此一來我就不用費心想明日怎麼安置周行之了。
周行之麵上屈辱,雙拳緊握,從牙縫裏擠出荒謬兩個字。
二殿下扇子一敲,道是她沒說明白,她是不會在此處的,周行之大可放心。
最終周行之還是留下了。
在送我回去的馬車上,二殿下為我斟了一杯茶。
“合作愉快。”
我舉杯飲下,笑得肆意。
周家人皆以為我們圖謀的是周行之,還真是目光短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