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立誌在軍中立下戰功,重振家族。
可一個罪臣之子,在軍中又豈是那麼容易活下去的。
也因此,他備受欺淩,差點丟了性命。
我可憐他空有一身抱負和本領,卻無用武之地,便讓皇兄提拔他。
為了助他殲滅敵軍,我割斷狐尾,化作利劍。
最後,他拿著那把劍以少勝多,打贏了那一仗。
大軍班師回朝那日,裴溪用軍功求娶我。
大婚之夜,他將我攬在懷中,滿臉欣喜道:“阿凝,得你為妻,才算不枉此生。”
可如今,他看昭芸的眼神一如當初看我一樣。
“和離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裴溪,我走了,你就可以娶你想娶的人了。”
他咬著牙,神情微變。
昭芸見狀,忙走上前來,囁嚅著嘴唇向我道歉,“皇姐,你不要怪裴溪哥哥,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怎麼能以和離來傷他的心呢。”
“芸兒,你不必跟她道歉,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呼風喚雨的公主了,你身份比她尊貴,用不著委曲求全。”
安慰完昭雲,他轉頭看向我,言語裏盡是奚落。
“沈昭凝,你現在已經失去了皇後和太子這個靠山,和離之後便是下堂婦,一個低賤婢女所生的女兒,日後京中還有誰敢娶你。即便我日後真的娶了芸兒,這府裏也會有你一席之地。”
我眼波微瀾,毫不在意,“裴溪,終是我錯看了你,你記住,你能有今日都是因為我,就算我的身份比不了從前,也輪不到你來作踐我。”
他惱羞成怒,臉色立刻就變得冰冷異常,“你想要我在和離書上簽字,這輩子都不可能,沈昭凝,你要是有能耐棄夫的話,就去一趟太常寺,到時我會親手奉上和離書。”
大夏律法,棄夫者,當受釘床之刑。
裴溪料定我不敢去,便以此為由,想讓我知難而退。
可我連人間煉獄都走過來了,一個釘床而已,又有何懼。
既入窮巷,就當及時抽身。
我當即便來到了太常寺。
太常寺卿徐懷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禮,“殿下,和離一事還是容臣先稟明陛下。”
“不必,這是我自己的事,大人按律法行事吧。。”
見我執意如此,他隻好命人搬出釘床。
我沒有絲毫猶豫便趴了上去,鋒利的釘子瞬間刺進皮肉,鮮血隨之染紅了我的衣衫。
我一遍一遍滾過釘床,卻不覺得痛。
徐懷忙命人將我扶起,“殿下,可以了可以了,臣這就草擬一份文書,往後,殿下和裴將軍便再無瓜葛。”
拿到文書那一刻,我僵硬地扯出一抹笑。
裴溪得到消息,迅速趕了過來。
我拖著千瘡百孔的身子往回走,差點撞在他身上。
他扯著我,眼底是藏不住的殺氣。
“沈昭凝,你可真有能耐,你今日搞這一出,日後我的臉還往哪兒放,整個京城的人都會以為是我負了你,才逼得你走這一步。”
我看著他,眼底盡是嘲諷,“你不是嗎?”
被戳到痛處,他雙眸猩紅,狠戾地看著我,“行,沈昭凝你記住,是你棄夫在先,有朝一日你後悔了,我不會再要你。”
我都懶得看他,直接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