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後,我裹著衣服虛弱地回到家裏。
晚上十點四十一,季宴禮終於回來了。
“黑乎乎的,怎麼越活越懶,越活越回來?到現在連燈都懶得開。”
推門進來,季宴禮首先說的就是這個。
我蜷縮在沙發上,沒說話,看了眼桌子上放了三天的飯菜——
那還是我發燒前,心疼季宴禮在公司加班太忙,吃不上飯,
自己去醫院前特地給他準備的。
今天回來才發現,原來我在醫院一個人孤獨難捱的熬過多長時間,
季宴禮就陪著江晚晚在外瀟灑快活了多長時間。
他連回都沒回過這個家,別說吃飯了。
季宴禮隨著我的目光漂移,也掃到了那放懷的幾盤飯菜。
神色變得不滿起來:
“別在這兒給我作,你也知道我一直很忙。”
“工作忙起來吃不上飯是常有的事情,你自己也工作,體諒我應該是很容易的。”
“還有啊,你是不知道,我今天陪那幾個客戶糾纏多久,剛剛才忙完,馬上馬不停蹄趕回來陪你了。”
季宴禮裝模作樣地扭扭脖子,似乎這樣是他掛斷我十六個電話的無奈之舉。
我隻是好笑地看著他,腦海裏全是他陪著江晚晚在醫院親昵地一幕幕。
“是嗎?”
我扯起嘴角,心也扯著疼的問他。
他皺眉嫌我不懂事的很快回答,
“廢話,我這個工作狂,為了給你創造更好的未來,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說完,順便還習以為常地吩咐著我:
“對了,去給我收拾行李,多備點零食啊好玩的,我要去巴厘島出差。”
作為公司的高層之一,我還不知道巴厘島也涉及到項目。
故意問季宴禮,“需要我陪著你去嗎?”
季宴禮馬上打斷,生怕我無理取鬧:
“不用,有秘書跟著,是挺重要的客戶,你別跟著添亂了。”
他朝著浴室走去,手機順勢放在桌上。
在關上浴室門的那一刻,季宴禮的手機亮了。
江晚晚的曲奇餅幹的頭像彈了出來,諷刺的是——
那曲奇餅幹,是季宴禮纏著我親手做好六個口味送給他當聖誕禮物的。
結果被他借花獻佛,拿去討江晚晚的歡心,還被江晚晚拿來做頭像。
沒忍住惡心的反胃,江晚晚撒嬌的話語緊接著彈出來:
“季總,你陪我去巴厘島散心度假,人家真的很感動。”
“想看兔子警官那一套嘛?也許準辣媽穿上,更有一番韻味哦。”
差點被這話語惡心地倒吐。
我麵無表情地把手機熄滅,季宴禮好像也想起自己的手機落在外麵。
略微慌亂地出來拿走,握在手裏,斜斜地瞪我一眼:
“叫你去給我收拾東西,怎麼還不去?記得,好吃的,好玩的,一定備好。”
“我偶爾也不想那麼無聊。”
“避孕套也帶一盒吧,萬一發生什麼野外風險,避孕套能保證我安全。這常識你懂吧?”
我冷冷地看著季宴禮醜惡的嘴臉。
真是恬不知恥,好吃的好玩的怕是給江晚晚解悶用的。
至於避孕套?
談什麼野外風險,他是打算和江晚晚打野戰,還要我這個“傻子”替他準備好一切吧。
渾身氣得隱隱發麻,加上發燒並沒有好完全。
我一動不動,從沙發上下來,晃晃悠悠走到臥室,將門砰地一關。
不理會季宴禮,蓋上被子就開始睡覺。
門外的季宴禮見我不聽他使喚,暴躁地將玻璃杯子砸在了地上。
踢了腳門,罵罵咧咧道:
“靠,有毛病嗎你?7歲了,還耍小姑娘那套脾氣?”
“不就是因為工作忙,掛你十幾個電話?懶成這樣?”
我悲哀地閉著眼,沒止住往外湧的淚水。
多好笑,他到現在還以為我的生氣是因為他掛斷我電話。
季宴禮還在外麵罵了十幾句臟話,最後估計是和江晚晚信息聊起騷來了。
沒再出聲。
第二天一早,他打扮的西裝革履,笑容滿麵。
估計還沉浸在和江晚晚昨晚甜蜜的聊天裏,完全忘記了我這麼一回事。
可我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涉及到四千萬的大項目。
本來我自己開車是可以去的,但是我的奔馳前一陣被季宴禮借走了。
當時他說江晚晚家裏有急事,臨時借不到車,反正是他秘書,安心可靠,就借給江晚晚用用。
我答應了。
過了一個禮拜,才從別人嘴中聽到:
季宴禮開著我的奔馳幫著江晚晚去同學會上撐場麵。
江晚晚非要秀一手,喝醉酒把我的奔馳撞壞了。
所以到現在也還不回來。
我有生氣地質問季宴禮,可季宴禮當時隻是嫌我小心眼。
他說:
“你那資產勞斯萊斯都能買十輛,一輛奔馳撞一下怎麼了?晚晚又不是故意的。”
“而且我不是拿去給你修了,之後給你開回來就行。”
問題是到今天,我都沒見到我的奔馳一麵。
在季宴禮著急要開車離開時,我忍著反胃拉住他的胳膊:
“等等,今天有個事關4000萬的會議。”
“我生病起遲了,打車來不及,奔馳你也沒還我。”
“今天,能捎我一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