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胎十月,我因為難產危在旦夕。
我的婆婆不顧阻攔,讓人將我扛到牛背上。
受驚的牛上躥下跳,我被顛得徹底失了力氣,最終胎死腹中。
“老一輩的都是用這個法子引產的,怨就怨你嬌生慣養,這點苦都受不住,還害死了我孫子。”
婆婆嘴裏不停地咒罵著,我看向站在一邊的老公,卻隻看到了他懦弱沉默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看著,我這個好婆婆是怎麼作死全家的。
......
再次睜開眼,我隻看到了病房裏慘白的天花板。
下腹撕裂的痛感傳來,我無聲痛哭。
我的孩子沒了。
昨天早晨,我的婆婆楊娟端著一碗剛擠出來的生羊奶到我麵前,二話不說就要灌我喝下。
濃烈的腥味讓我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澄意,快喝下,喝得多等孩子出生之後你的奶水也多,這可是好東西。”
我忍無可忍,伸手打翻了楊娟手中的碗。
就因為這件事,我和楊娟一大清早就吵了起來,氣得我破了羊水,流出好多的血。
楊娟說什麼都不讓我去醫院。
而是選擇叫人將我扛到牛背上。
然後放鞭炮,讓牛驚的上躥下跳,帶著背上疼得整張臉慘白無血色的我在院中狂奔。
所經之處,皆是瘮人的血。
“村子裏老一輩都是用這種方式引產的,上去顛幾下孩子直接就出來了,誰知道你嬌生慣養的,連這點苦都受不了,白白害死了我的孫子。”
楊娟啐了一口。
我抬頭,看向站在病床邊的丈夫,齊方年。
他一臉為難的模樣,懦弱,沉默,不敢吭聲。
“真是城裏來的就身嬌肉貴的,打電話讓你爸媽來照顧你,家裏邊一堆事,我可沒時間在這陪你耗著。”
楊娟扭頭走人,齊方年有些猶豫地看了我一眼,還是轉身跟著楊娟離開了。
我絕望地閉上眼,回憶被綁在牛背上身體如被萬蟻啃食的痛楚。
......
醫生說,這孩子本來是有希望生下來的,但是因為母體受到了劇烈的傷害,出現大出血,孩子直接在肚子裏斷了氣。
醫生清宮取出我死去的胎兒,意外發現了這孩子顱腦感染了一種家禽攜帶的病毒。
我猛然想起,在我懷孕的這幾個月裏,楊娟經常讓我吃她花大價錢找人開的藥。
說是能讓女孩變男孩。
我自然知道這藥也就是騙騙沒文化的楊娟。
可從醫的齊方年說,這藥沒問題,不吃的話就是寒了老人的心。
那藥有一股雞屎味,楊娟說,中藥種類多,有幾味味道奇怪些也是正常的。
真是可笑。
到底是誰,害死了我肚子裏的孩子?
我和齊方年戀愛三年,結婚四年。
齊方年家庭條件不好,當時的我從來沒有嫌棄這些。
畢業後,我放棄在大城市工作的機會,考上了齊方年老家的鄉鎮公務員。
齊方年說,他爸媽都是農民,沒見過什麼世麵,他妹妹年紀也還小,讓我多費心照顧。
齊方年的母親楊娟是個不折不扣的市井潑婦,無知婦人。
家裏的冰箱壞了,她不舍得買新的,就把需要冷凍的生肉泡在齊方年從醫院帶回來的福爾馬林裏,以至於小姑子食物中毒,錯過期末考試。
隔壁老王家養了一條肥肥的金毛狗,全家當兒子一樣寵著,偏偏楊娟這個沒事找事的給人家狗下了藥,倒賣給了狗販子,為了平息人家的怒氣,我自掏腰包賠了一萬塊錢,還要被楊娟指著鼻子罵。
齊方年的領導來家裏做客,楊娟知道人家是回民,還做了一桌子豬肉宴,說什麼讓人家嘗試新口味,以至於齊方年的升職機會直接成為泡影。
......
我為齊家解決了不少麻煩事,可換來的,卻是他們害死我的孩子,卻還要一臉無辜地說,這不是他們的本意。
我產後虛弱住在醫院,他們一家人直接消失,連嘴上的關心都沒有給過我。
我這幾年的付出當真是喂了狗。
我媽問我要不要離婚。
當然。
但不是現在。
因為,我要好好看著,楊娟怎麼把這一家子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