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間的力量越來越大,許之遙的眼前開始出現重影,可她生生忍著沒有掰開周時鋒的手。
許之遙相信自己的母親,她是周家的老人,從小看著周時鋒長大,更是對周家夫妻敬愛有加......
那年周時鋒的母親剛懷上孩子,就有人借著送禮的由頭私下找到她母親,讓她在每天的飯菜裏下活血化瘀的藥。
兩百萬的酬金,她沒有心動,而是告訴了周家夫妻。
事後,更是連每天的吃食都必須先過自己的嘴。
後來,周時鋒的父母平安生產,她母親卻被人惡意報複,打斷了腿。
現在走路都能看出有些跛。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許之遙怎麼會相信她看護不力,導致周家爸爸死亡?
那天周時鋒的爸爸以商業機密為由支開她母親,獨自一人在書房。
直到她母親聽到書籍掉落的聲音,擔心出事,可門早已被周家爸爸反鎖,她隻好先去找書房的備用鑰匙。
等門打開時,周時鋒的爸爸早已沒了呼吸。
書房裏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得知爸爸去世的消息,周時鋒一怒之下把許之遙母親趕出了周家。
至於許之遙也是因為周時鋒母親顧念著許父當初幫自己在周家站穩了腳跟,這才得以留下來。
這件事,許之遙解釋了很多次,周時鋒都不相信。
許之遙想,如果自己的死能夠換來他不再對母親發難,也未嘗不可。
她閉上眼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可下一秒頸間的力量忽然消失。
許之遙大口喘著粗氣,咳得眼淚都從眼眶裏跑了出來。
周時鋒眼中充滿著仇恨和其他讓許之遙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他望著她,拳頭迅速揮向玻璃鏡子,碎片掉落一地,雪白的地板上摻雜著幾滴鮮紅。
一直躲在旁邊的吳欣雨尖叫出聲。
“滾!”
“都給我滾!”
罪魁禍首的吳欣雨自知理虧,連連點頭,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外麵聽到動靜的賓客看到吳欣雨來,不想得罪周時鋒,於是也匆忙離開了。
諾大的房子裏隻剩下許之遙和周時鋒兩個人。
許之遙看了眼周時鋒流著血的拳頭。
繞過周時鋒,從書房拿出了醫藥箱再度走到了獨自在角落舔 舐傷口的周時鋒身邊。
“我幫你包紮。”
手觸及周時鋒的瞬間,她忽然被大力推倒,手掌按在了滿地的碎片上。
許之遙倒吸一口冷氣,豆大的汗從額頭滾落,嘴唇也變得毫無血色。但她硬是沒喊疼,顫抖著手拔去深深 插在肉裏的玻璃。
周時鋒冷冷撇了她一眼:
“裝什麼好心?”
許之遙痛得掌心發麻,沒有力氣再與他爭辯。
拔幹淨最後一片玻璃碴,許之遙忍痛纏上紗布,隨後再次走到周時鋒身邊,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幫你包紮。”
這次周時鋒沒有推開,任由她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幫他處理傷口。
起身時,許之遙低聲道:“以後別再傷害自己了,你媽媽會心疼的。”
聞言,周時鋒仰頭望向天花板,自嘲地笑笑:
“那個女人才不會心疼我,在她心中,我隻是個被推出去聯姻,幫她掌控周家的傀儡罷了。”
許之遙蹙著眉,想不通這位大少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你是她兒子,天下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
“她讓你聯姻,也是為你好。”
許之遙的話並沒有起到寬慰周時鋒的作用,他猛然起身大笑著質問:
“她愛我?她從來沒真正關心過我,甚至她對你比對我都好。”
“而且你現在是在勸我接受聯姻嗎?你也覺得我該任人擺布,做一輩子別人的棋子是嗎?”
“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會幫那個女人說話?!”
許之遙沒想過周時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在她的心裏,周時鋒是一個驕傲且有主見的人,一旦認定的事絕不會妥協。
一如周家爸爸的死,他認定了就無法改變。
而現在的周時鋒,看起來就像碎了一地又無法自愈的小男孩。
她愈發看不懂他了。
許之遙抬眸看向他:“你不是喜歡吳欣雨嗎?那聯姻不就正和你意?”
“還是說,你會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