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現在用的是個陳述句。

她好似已經忘記，這是多年前我為她擋下致命一擊。

好在我並不在意。

“師尊！”

有人急匆匆地破門而入。

少女穿著黑色的宗門服，墨色長發用紅頭繩紮起，額頭上沁出汗水。

羽笙是飛奔過來的。

她今天剛結束任務回到山上，就聽到了師尊已經回來的消息。

顧不上其他，她飛快地收拾一下，立馬跑過來了。

“羽笙。”

我坐在床上對她微笑。

模樣妍麗的少女頓足，她眉眼之間全是擔憂。

“師尊，是舊疾又犯了嗎？”

“無妨，不是什麼大事。”

她歎了一口氣，繼續絮絮叨叨地開口。

“師尊，我終於找到九轉蛇草了！”

“已經命令藥王穀去煮了，等煮好之後我再過來喂你吃藥，好不好？”

我無奈地勾了勾唇。

這個小徒弟，好像把我當小孩兒哄了。

“咳~”

淪為背景板的鳳晚凝終於忍不住輕咳一聲。

羽笙這才發現她。

她微微頷首：“宗主。”

“你什麼時候跟你師尊的關係這麼好了？”

鳳晚凝麵色古怪，她緊抿唇，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羽笙一眼。

“宗主大人這話說的，她喚我一聲師尊，師徒之間關係本來不就應該這樣嗎？”

“她替我采回九轉蛇草，你呢？”

“把我送到深山老林關禁閉。”

我朝著鳳晚凝笑了笑。

“你現在真是身體臟了，心也臟了，看什麼都是臟的。”

羽笙是我同她之前下山撿到的徒弟。

那時的她很瘦，十三四歲，沒有一絲生氣，隻剩下一雙眼睛無神地睜著。

我起了憐憫之心，執意要收她為徒。

在小說原有的的劇情裏，好似並沒有這個人。

最開始的羽笙跟捕捉回來的小獸一樣，惶恐地打量著宗門。

我耐心陪她長大，引導他修行，我一點點塑造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如今已過去了十多年。

羽笙再也不是第一次見麵的樣子了。

在山上苦修一年，她全然不顧鳳晚凝的禁錮，偷偷跑上山陪我聊天。

天羅地網的三層束縛，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躲過來的。

她的修為可能遠比我想象中厲害。

我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鳳晚凝便不說話了。

她身體猛然一僵，火氣熄滅了不少。

才後知後覺明白我身上的傷不是裝的。

“你傷得嚴重嗎？”

“需要我做什麼嗎？”

鳳晚凝走過來，想要給我傳送靈氣療傷。

“這傷是當年我為你擋下妖王的致命一擊，失去一身仙骨後留下的。”

“多年一直沒能治愈，現又去山上一年，加重了。”

我語氣平靜，不帶絲毫怒氣。

有什麼可怨的？

都怪我太賤。

妖王那掌存了必死的決心，我雖是害怕得要命，但也不顧一切替她擋了上去。

從此我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夜半就是我最痛苦的時候。

鳳晚凝眼底閃過幾分慌張無措，但又很快消失。

她腳步不穩，下意識移開視線，不敢看我的眼睛，良久才沙啞開口。

“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