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邊的袋子,略微吃力地拿出手機,手機的電量顯示過低。
懊惱和自責一瞬填滿心間。
她眼裏泛著淚光,慌亂跑到路人麵前求助。
說話斷斷續續,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衣襟的血跡看著很是嚇人,許多路人紛紛退讓,擺了擺手拒絕,生怕她是騙子。
淚珠如雨般滴落,她心急如焚,到一個中年女子麵前險些跪下。
阿佑是她全部,她真的害怕失去阿佑。
她小心地托著阿佑,顫顫巍巍地曲下身體,她不能失去他......
那中年女子猶豫片刻,替方知夏撥打了120。
阿佑被送進急救室,她的心依舊揪成一團,遲遲不敢鬆懈。
床上瘦小的人兒身上插滿了管子,小臉蒼白著,緊閉著雙眼。
方知夏隻覺得心好痛,她恨不得她來遭受這一切,她來替阿佑受此病痛。
她捂著嘴,生怕自己哭出聲。
眼看阿佑長睫輕輕地顫抖,快要蘇醒。
方知夏連忙擦了擦眼淚,調整好情緒,握著他的小手,扯出笑容。
“阿佑,媽媽在這裏。”
“媽媽,別哭,我一點也不疼...”
他聲音低得快要聞不可見,安慰著方知夏。
盡管方知夏努力地扯起嘴角,她的眼睛依舊紅腫得不行。
聞言,方知夏的心都快要碎成了粉末。
怎麼可能會不疼,他還那麼小,才五歲就要與病魔做鬥爭。
無論再疼再痛,阿佑怕她擔心,都會死死地咬著唇搖頭說自己不疼,讓她別難過。
而後在醫院,她寸步不離地照顧阿佑,哪裏都不敢去,隻等他病情穩定下來,可以下床走動以後,方知夏才敢鬆下一口氣。
“阿佑乖,媽媽去買飯,一會兒就回來。”
他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看著方知夏,乖巧地點了點頭。
如此,方知夏轉身離去。
張柔娜險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方知夏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裏,還是出現在醫院,而她今日剛好和江寒凜來婚前體檢。
她既然都有小孩了,都有家庭了,為什麼還總是出現在他們麵前。
她攥緊了拳頭,支開了江寒凜,走上前來到病房門口。
見到阿佑穿著病號服,她腳步頓了頓。
原來是這小孩生病了啊。
這小孩皮膚白皙,眼睛很大,和方知夏的眼睛一模一樣。
現在他正仰著頭,看著她,一字一頓,語氣認真。
“壞女人。”
張柔娜的步伐一頓,心中一股無名火燃燃生起。
她是壞女人?
方知夏屢次在江寒凜麵前蹦躂,她都還沒說什麼,憑什麼現在說她是壞女人。
她走近了些,居高臨下地對上這純淨的目光。
“小朋友,說話可得注意點哦。如果我是壞女人,那你媽媽算什麼?”
“她破壞我的家庭,勾引我的未婚夫,在他麵前裝可憐,算什麼?她才是真的令人惡心吧,我恨不得一把撕爛她的偽裝。你有這樣的媽媽,可真是可悲啊。”
“不許你這樣說我媽媽!我媽媽才不是這樣的人!”
阿佑扯著嗓子喊道。
張柔娜看了看他胸前的名字——方逸軒。
“方逸軒小朋友,是吧,你媽媽是不是這樣的人可不是你說得算的。”
“不是!你亂說!”
她看著麵前的小人臉上充滿憤恨,心情格外的舒暢,仿佛給她出了一口惡氣。
良久,她勾起的笑容停滯,目光充滿質疑和不可置信。
隻因為她看見那名字下的歲數——五歲。
這小孩跟著方知夏姓方,今年剛好五歲。
而今年剛好是方知夏和江寒凜分手的第六年......
這樣想著,她隻覺得阿佑和江寒凜越發的相像,尤其是那眉那鼻,和她從前在江家看的江寒凜小時候照片仿佛一瞬間重合了。
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眉間滿是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