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方知夏輕手輕腳地打開門。
她走進房間,看見床上那縮成一團,睡得正熟的瘦小身影,心都忍不住柔軟了幾分。
她將他身上的被子蓋好,將整個身子過得嚴嚴實實。
方知夏看著這稚嫩的臉龐,腦海裏不由得浮現那如若寒霜的麵容。
她已經六年沒見江寒凜,說實話在方知夏腦海裏,他的模樣早已模糊了,甚至快要忘卻。
可今日一見,她才發現阿佑的眉眼真是像極了他,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床上的小人兒動了動,睡眼朦朧看到方知夏,聲音軟糯糯的,帶著欣喜。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
“是不是媽媽吵醒你了?”
阿佑搖了搖頭,軟乎乎的雙手環住方知夏的脖頸,依賴地埋在她的頸肩。
“沒有,是阿佑想媽媽了,剛剛感應到媽媽的存在了。”
方知夏心頭暖了暖,鼻尖酸酸的,低頭親了親那白嫩的小臉。
“阿佑真乖。”
原本阿佑的身體很康健,可就在前兩年,被診斷出罕見的疾病。
她為了給他最好的治療,用最好的藥,讓他少點疼痛,拚了命的賺錢,將一天過成了兩天,並且花光了所有積蓄。
昂貴的醫藥費壓彎了方知夏的脊背,可每當她快要喘不過氣。
看見這張小臉,一天的疲憊仿佛被掃空,她感覺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
第二天,方知夏重新恢複鬥誌。
她看著酒盤中剩下的酒,想著,再多賣幾瓶,阿佑的醫藥費就能成功解決一部分了。
連站了五個小時,她揉了揉腰,端著酒盤邁往下一桌。
“方知夏——”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人了呢。”
是從前江寒凜的朋友吳揚,他正用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哎,真沒想到時隔多年你還是這麼喜歡錢啊。”
當年方知夏為了五百萬和江寒凜分手的事情,在他們那個圈子是件人盡皆知的事。
他身旁還有兩個女孩,一個直發,一個大波浪。
“你就是方知夏?江總的初戀?看來他眼光不行啊。”
大波浪的女孩勾起紅唇,看著方知夏濃妝豔抹的樣子,眼裏充滿了鄙夷。
“好了,薇薇。”
長相溫婉的女孩,站起身朝方知夏伸出了手。
“我聽說過你,想必你也聽說過我。”
“我是張柔娜,江寒凜的未婚妻。”
方知夏頓住,心頭沒由得刺撓了一下。
她穿著昂貴限定款裙子,身旁的包包可以頂得上她三年的開銷,渾身散發著貴氣。
方知夏擦了擦手,朝她伸了過去,準備和她握手。
剛準備觸碰到她的指尖,對方已經收回了手,隻留方知夏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
“她們都說,我長得和你很像,今天一看也不過如此。”
她嘴角蓄著笑,眉眼彎彎,諷刺之意毫不掩飾。
“柔娜,就她這個窮酸樣,怎麼配和你比啊。”
方知夏握緊酒盤,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氣。
“如果各位不買酒的話,就先不打擾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