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孫暮說,張柔娜不僅是張氏集團千金,性格很好,溫柔體貼,漂亮知性。
兩人門當戶對,很是般配。
方知夏淒然之下,又是慶幸。
她想,他們這樣就不會遭人反對,受人阻撓。
江寒凜的媽媽肯定也會很滿意,很喜歡這個女孩。而江寒凜再也不會難過了。
這樣想著,方知夏忍下鼻間的酸澀之意,抬起頭,對江寒凜輕聲說了一句:
恭喜。
他毫不示弱地對上方知夏的目光,聽見那句低若塵埃的“恭喜”,嗤笑出聲。
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方知夏,他們可以來,你就不用來了。”
語氣冷淡,字眼輕飄飄的,卻重重砸在方知夏的心上。
“我不想讓柔娜在婚禮現場看見你,萬一她不高興,我會心疼。”
她手中的請帖一時仿佛像是長出了利刺,將她紮得鮮血直流。
方知夏花了很大的力氣拿住那請帖,扯出一抹笑,聲音輕輕地回道:
“好。”
方知夏在包間可以說是坐如針氈,食如嚼蠟,她趁著大家不注意,提前離了場。
剛下過雨,空氣潮濕。
前方響起轟鳴聲,地麵像是在震動,獨屬於千萬豪車的出場特效。
電閃雷鳴間,靚號車牌疾馳而過。
地上的積水濺起水花,仿佛像是一片水幕。
在方知夏潔白裙擺上化開了墨色的痕跡。
她怔然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江寒凜冷冽的側臉和孫暮那玩味的笑容。
他神情肅漠開著車一晃而過,沒給她留下一個眼神。
方知夏嘴邊掛著一抹苦笑。
他看來真是恨透了她。
她回過神,連忙從包裏拿出紙巾,擦拭著裙擺上的汙漬。
淺淺的黑印抹也抹不掉,方知夏有些心疼,因為這是她為數不多可以登上場合的裙子。
如今似乎也毀了。
電話鈴聲響了,來自醫院的電話,來提醒繳納費用。
“吳醫生,再給我一點時間,過段時間我一定把錢給補上。”
這也是她今日來參加同學會的原因,她需要很大一筆錢。
她準備先找從前交好的同學先借著,過段時間充裕了再還給他們。
可話一出,他們紛紛對她避而遠之。
掛斷電話後,方知夏眉間盡是疲憊,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她覺得命運真的捉弄人。
她現在如此的不堪、狼狽,偏偏也是在這個時候,和江寒凜久別重逢了。
不過,她想,他們以後或許再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