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傳來兩人的低聲呢喃。
片刻之後,陳思婉走出病房。
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嘲諷和自得。
她一直都喜歡唐明州,並且此前沒少用些幼稚的手段。
什麼故意詆毀,假裝柔弱......
不過唐明州倒是很少上當,這讓我很是滿意。
在我和唐明州結婚前夕,她還特意約我出去。
說我就是她的替身,在她沒出國之前,長相性格都和我十分相似。
說心中沒有懷疑過是不可能的。
但當我向唐明州求證的時候,他依舊像往常那樣安慰我寬心。
那是我唯一一次查他的手機。
之前我一直覺得,男女朋友間不該是相互束縛的關係。
盡管談了戀愛,也應該給彼此留出私人空間。
可那次我怕了。
我怕自己四年的感情付之一炬。
更不敢賭上結婚這種大事,賭上自己的後半生。
唐明州的手機密碼依舊是我的生日。
他泰然的坐在一旁,看著我在他的手機上操作。
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反倒讓我生出了幾分愧疚。
唐明州和陳思婉不是完全沒有交流。
不過那些對話十分正常,就是普通朋友間的那種。
我還不至於敏感到要強行把一段正常的對話,賦予上不正常的意義。
結果顯而易見,我的懷疑多餘了。
唐明州從我手中接過手機的時候,整個人淡淡的。
他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表露,我卻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我想,要是我無緣無故被自己最愛的人懷疑,我也會傷心的。
於是從那以後,我選擇了義無反顧的相信他。
直到今天。
陳思婉挑起嘴角,壓低聲音。
“七年又算得上什麼呢?終究抵不過一個白月光吧。”
她哼著歌,拿著水壺,腳步輕快的去打水了。
我還是不肯相信他會忘了我。
或者說,是不甘心這些年的付出。
我擦幹眼淚,站起身,走向醫生的辦公室。
試圖找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我問了醫生我能想到的,能為唐明州辯解的所有理由。
會不會是失去了近幾年的記憶,隻記得很久以前的事。
會不會出現什麼記憶錯亂。
醫生看著我歎了口氣,語氣肯定。
“不會,他就是普通的失憶,忘記的大概率是那些對他不重要的事。”
進而他又安慰我。
“不過病人後續有恢複記憶的可能,這取決於他腦子裏的血塊是否能消掉。”
我沉默半晌,和醫生道了謝,回到病房門口。
正巧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陳思婉伸手去拿唐明州的手機。
她輕而易舉的給手機解了鎖。
我這才明白,我一直都不是唐明州唯一解。
我之前所了解到的,都是他想讓我看到的。
都是他特意為我製造的假象而已。
而不為我所知的那一麵,是他自己都知道的拿不上台麵的不清不楚。
如果不是這次失憶讓他卸下了往日的偽裝,說出內心最深處的話。
他也許會選擇一直欺騙我。
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會歇斯底裏,會迫切的想要一個結果,會問他為什麼。
但這次,我反而十分冷靜。
仔細想想,其實之前已經有許多事早就暗中表明了他們間的關係。
能被陳思婉解鎖的手機,經常見麵的頻率。
送“客戶”去酒店,陪“客戶”談業務而徹夜未歸的夜晚。
還有購物軟件上買給她的禮物。
因為和陳思婉打電話而分神造成的車禍。
隻是以往這些我都沒有在意,出於愧疚和愛選擇了相信。
現在既然確定了他說的是真心話,沒有任何誤會。
那我也不會那麼不識趣,在人家明確表示了拒絕後還要死纏爛打。
這就太不禮貌了。
我轉身離開,獨自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