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明州結婚的第三年,他失憶了。
他緊緊牽著小青梅的手,卻不記得我是誰。
“我這輩子,隻愛過陳婉思一個人。”
我苦笑,從沒想過七年的感情竟是一場空。
看著終於醒來的他,我長舒一口氣。
放下過往,我也該醒了。
……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唐明州已經醒了。
他的頭上和腿上都裹著紗布,看向我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陳思婉站起身,眼尾泛紅的和我打招呼。
“涵霜姐,醫生說明州他......可能失憶了。”
“我也是剛到,聽醫生說完他的情況,還沒來得及問他。”
我懶得聽她解釋,一個跨步走到唐明州身邊。
看著他的眼睛問道:“明州,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他盯了我片刻,狠狠的皺起了眉。
顯然是沒能想起來。
“我是周涵霜,你的妻子。”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個月前,我剛剛查出懷了身孕。
和唐明州結婚三年,我一直希望我們之間能有一個愛情的結晶。
但我的身體似乎不太好,婚後那麼久都沒有懷上。
對此,唐明州沒有半分指責,反而讓我放鬆心態,一切隨緣。
我如果不想要孩子,他不勉強。
我要是想要孩子,他就陪著我尋醫問藥。
現在我好不容易有了身子,可孩子還沒成型,他的父親就不記得我們了。
這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同時我也暗暗下定了決心。
為了孩子也好,為了我們也罷。
我一定會守在唐明州身邊,悉心照顧。
直到他能響起我們的那天。
唐明州還是沒有接話。
陳思婉擠到我身邊,滿懷期待的盯著唐明州。
“明州哥哥,那我呢?你還記得我嗎?”
這次,唐明州拉起她的手,緊緊抓住。
聲音溫柔:“思婉。我怎麼會忘了你呢?”
陳思婉喜極而泣。
唐明州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動作中滿含寵溺。
而陳思婉也順從的低下頭,湊到他手邊,任由他像安撫孩童那樣撫摸。
我呆愣楞的看著這一幕,腦中一片空白。
從前唐明州也很喜歡摸我的頭。
他說,在他麵前,我永遠都是一個小朋友。
永遠值得被照顧,被安慰。
我以為這是隻屬於我們兩人之間的親昵舉動。
沒想到,這居然是他從陳思婉那裏延續來的習慣。
片刻後,唐明州這才想起還站在一旁的我。
“周......周小姐。”
“抱歉,我的確不記得你是誰了。”
“但不管你是誰,你都不可能是我的妻子。”
“我這輩子,隻愛過陳婉思一個人。”
此話一出,我隻覺得自己如遭雷劈。
和唐明州在一起後的第三年,我才知道他有一個名叫陳婉思的小青梅。
當時我為自己的後知後覺,和他沒有一開始就對我說明他們間的關係而氣憤不已。
唐明州和我解釋。
“我和婉思隻是小時候的玩伴,高中後她就出國讀書了。”
“我沒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覺得這些都不值一提,我以為我們以後都不會有交集了。”
“換句話說,要是我們之間有什麼,我何必直接跟你打招呼呢?”
他從背後抱住我,頗帶有幾分撒嬌的晃了晃。
我雖然心有不快,但念在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加之後來沒再發現他和陳婉思有什麼過多的糾纏。
逐漸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哪怕陳婉思有時會有些過分的舉止,但唐明州一直和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我看在眼裏,時間久了,對他也愈發信任起來。
要不是親耳聽到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
恐怕我這輩子都還傻傻的被蒙在鼓裏。
我胸腔泛起一陣酸澀,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走出病房,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任憑淚水劃過我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