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思索之際,機恕從外麵怒氣衝衝的趕來。
“姒明月,你為什麼這麼惡毒,皎皎的傷才好,你就逼她下跪。”
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一頂惡毒的帽子就扣在我頭上。
一百零一次。
隻要涉及這個祝皎皎,他永遠不問就會站在指責我的一方。
她明明跪在那,做足了卑微姿態,可抬眼看我時,眼中的得意怎麼都遮不住。
“是我逼你的嗎?”我問。
“沒有,是皎皎自願下跪的,求明月姐姐歸還機恕哥哥的短笛,雖然皎皎身無分文,但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她立刻回答。
我欣賞了下她的藝術發言,抬頭去看機恕。
他怒氣更甚:“姒明月,你不要為難她。救她是我自願,為她還俗也是我自願,你有什麼不滿你衝我來。”
這樣的出頭維護。
可明明之前的他,說自己心中有大道,說什麼都不會還俗。
他要得道成佛,要明辨是非普度蒼生。
現在,他的心,早就臟了。
連帶著,之前他送的東西也惡心起來。
“短笛還你,硯台毛筆也都還你。”我扔還了短笛,還有曾經最喜歡的硯台和毛筆。
這是五百年前,我剛救下機恕時,他給我送的謝禮。
當時我十分珍視。
我還曾用這文房二寶逗弄過他。
“小和尚,等以後要成親了,我用這硯台給你研磨,你用這毛筆給我們寫婚書如何。”
我笑的肆意。
那時候的機恕,還會羞紅臉,舉起手先念一遍阿彌陀佛,然後才對我道:“施主休要胡說。”
“可我看小和尚你動心了,我會一直保留這二寶,讓你親手給我寫下婚書。”
明明還猶言在耳。
可人心早就變了。
他不喜歡叫他小和尚的人,他喜歡那個瑟縮進他懷裏,叫他機恕哥哥的人。
“為何?”機恕下意識的皺眉,“這文房二寶既是送你,就是你的。”
他語氣中有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執著。
“用不上了。”我隨口扯一句。
不想去看這二人的恩恩愛愛。
“你既是孤兒,無處可去,待我還俗,我會在府邸給你一間住處,總是用得上的。”
“你這是剛還俗就想學人三妻四妾?”我笑了,伸手在他胸口點了一下,“佛子這未免太貪心了。”
“我沒說娶你,隻是給恩人一個住的地方。”他急急解釋。
我勾唇:“不用,就我這修為,隨便找個洞府也可過百年。”
“人到底還是得有個住所的。”機恕看著我,執著強調。
“佛子怕是忘了,我與你住在一塊,會擾了你的道心,汙了你的聖地。”我笑著將他之前對我說的話一一還給他。
他嘴巴動了動,大概也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態度,有瞬間的尷尬。
不過瞬間,他就釋然了,他執著道:“之前是我在修道,自是要遠離紅塵是非,如今我既已還俗,這些就不重要了。”
“機恕哥哥,既然姐姐不願,那自是有去處,你就別操心了。”祝皎皎自己站起來,拉了拉機恕的衣擺。
可這次,他沒有立刻將目光挪去看祝皎皎的表演。
反倒執著的看著我,大有一種若是我不答應,今日這個話題就無法結束的感覺。
“也行吧。”我點了頭。
看我同意,他鬆了一口氣。
“我已經買了南邊最好的宅子,我會給你最好的那間。”
祝皎皎看著我,眼中迸出恨意來。
我知道她心中不甘,想獨占機恕,我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畢竟三日之期,已經過去一日,再有兩天,我就徹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