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陸子晏將東西全都歸置好。
陸景川推門進來,看見陸子晏大包小包的東西,他開口問,
“妙妙和思月知道這件事嗎?”
陸子晏的手頓住,隨即搖了搖頭,
“她們的性子你最清楚,我暫時不想告訴她們,大伯也不要說。”
陸景川不解,這個三人組在整條街都家喻戶曉,平時都是前腳走,後腳就尾隨,交好的程度,簡直就是典型的麥芽糖,扯都扯不開。
如今這麼大的事,陸子晏竟不如實相告,他很難想象,喬思月和董妙妙知曉以後,會是個怎樣的發瘋狀態。
可他還是選擇尊重陸子晏的想法,畢竟萬事皆有因,陸子晏既然這麼選擇,那就有一定的道理。
他緩步走到陸子晏麵前,將手機拿出來給他看,
“今晚公司有個慶功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你隻身在外,長長見識是好事兒。”
陸子晏點頭,放下手裏的東西跟隨陸景川上了車。
車子行駛的一路,陸子晏想了很多。
十年裏的好,十年裏的壞,他統統想了個遍。
路過邊角的蛋糕店時,他張望了許久。
以前每次過生日,亦是心情不好時,喬思悅和董妙妙都會跑到這家店,給他買一塊精致的黑森林。
那種甜膩,還帶有惺惺苦澀味道,在口腔蔓延開,他的心情好似就沒有那麼痛了。
可現在即便有一百塊黑森林,也彌補不了他內心的寒涼。
車子很快抵達會所,陸子晏一身筆挺西裝,尾隨在陸景川身後。
一路上,很多商界領袖點頭哈腰,朝陸景川舉杯示好。
陸子晏也跟著陸景川禮貌性的回應。
隻不過走進會所的卡座時,他一眼就看見了被人群包圍著的方時珂。
他一身高定西裝,深褐色的頭發,將那張帶有精致五官的臉,在燈光的襯托下顯得愈發的可人。
尤其是手上的那塊百達翡麗,更是讓他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子晏哥!”
方時珂尖銳的嗓音,頓時讓周圍的人將目光轉移。
他款步朝陸子晏走去,笑容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挑釁,
“還以為子晏哥生氣,離家出走了,原來是為了參加宴會,為自己置辦行頭去了。”
方時珂不屑的語氣,讓陸子晏頓感心口不適,他懶得理睬,轉頭就想走。
方時珂卻一把拽住他。
慣力拉扯下,方時珂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手中的酒杯摔碎,手上頓時出現了兩道血口。
“陸子晏,你幹什麼!”
董妙妙焦急的推開人群,趕忙俯身查看方時珂的手,
“你太過分了!時珂是出於禮貌向你打招呼,你為什麼要把他推倒?”
陸子晏無語凝噎,但這時候不說一句,就坐實了方時珂是被他推倒。
他平靜心緒,開口道,
“我沒有推他,是他抓著我不放,我想走,他沒站穩,才摔了。。。”
陸子晏沒說完,喬思月就衝了過來,
“錯了就是錯了,沒必要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時珂的胃病才剛好些,你就這麼見不得他好嗎?”
喬思月和董妙妙的眼神裏,同時散發出一種駭人的光,隻是這眼神,從前她們是為了陸子晏對付別人的,可如今,卻是為了別人來對付自己。
想想就可笑。
“你們愛信不信!”
說完,他轉身就想走。
方時珂卻捂著手痛呼起來,
“不怪子晏哥,是我不小心,我沒想到他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子晏哥,對不起!”
陸子晏的腳步頓住,他是想忍一時風平浪靜,卻不想方時珂步步緊逼,得理不饒人。
他當即就拿起酒杯,一股腦澆在了方時珂的胳膊上,隨口一句,
“對不起!”
全場啞然。
董妙妙和喬思月更是目瞪口呆。
“這樣才對得起這三個字!”
陸子晏沒再說話,轉頭就進了包房。
方時珂看著身上遍布酒漬的西裝,頓時五官扭曲。
這是董妙妙花了五萬塊為他量身定製的,就這樣被陸子晏用酒水灌溉,他的心都要疼死了。
董妙妙見方時珂扭曲的臉,頓時火冒三丈,她示意喬思月照顧方時珂。扭頭就進了陸子晏的包房。
商業雲集,眾多貴胄財閥紛紛奉承著陸景川,有個既優秀,長的又帥的侄子,當真是有福之人。
話一落,董妙妙提著酒杯就走了進來,朝著陸子晏的頭頂一灌而下,絲毫沒給陸子晏半分情麵。
“你怎麼對時珂,我就怎麼對你,以後你再欺負他!別怪我和思月都不理你!”
董妙妙撂下狠話扭頭就走了。
留陸子晏一人站在原地用紙巾擦拭。
這個結果,他其實想到了,但他還是存有那麼一絲僥幸,僥幸董妙妙不會這麼冷酷絕情,能真為了一個外人,就對自己下手。
可僥幸就是僥幸,事實證明,她為了方時珂什麼都願意做。
哪怕是她一向敬重的陸景川在,也阻擋不了,她想為方時珂打抱不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