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姐!”
三人同時回眸。
方時珂一身黑色賽車服,手挎著頭盔迎麵走來。
精致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迷人。
尤其是那雙深邃迷離的眼眸,像極了兩顆黑曜石。
方時珂走到陸子宴麵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子宴哥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看似貼心的慰問,實則是明晃晃的挑釁。
可這在喬思月和董妙妙眼裏,是獨一無二的好。
“子宴,看見沒,時珂很大度的,你不要總是明裏暗裏的針對他,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說完,喬思月還貼心的為方時珂折了折衣領。
陸子宴別過頭,本不想作以理會,可董妙妙不依不饒,“子宴,你道個歉沒什麼大不了,我們隻是不想讓時珂被其他人議論,山裏出來的人,自尊心很重的,你就當是做好人好事了。”
看著喬思月和董妙妙堅定又固執的眼神,陸子宴的心徹底寒涼,可他還是耐住性子跟她們講,“校網上的帖子不是我放出去的,我沒有做任何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以,也沒必要道歉,從今天起,請你們不要再來找我,因為我沒有錯。”
陸子宴認真又篤定的語氣,讓三人愣在原地。
最後,還是方時珂打破沉寂,“對不起喬姐姐,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沒有出現,子宴哥就不會這麼生氣,要不我還是回家吧。”
說完,他作勢就要走,董妙妙立馬就不願意了,她抓著陸子宴的手,語氣生硬又不容拒絕,“你給時珂道歉,他好不容易才從大山裏走出來,現在因為你受了委屈,你理應賠不是。”
陸子宴看著那雙攥的發青的手,突然就笑了出來。
這場景,簡直跟十年前,董妙妙替他打抱不平時一模一樣,可如今已經是今非昔比。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沒有錯。”
陸子宴將桎梏自己的那雙手掰開,抬腳朝圖書館的方向走。
沒走幾步,方時珂就蹲伏在地。
喬思月和董妙妙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們幾乎是同步將手搭在方時珂的額頭上,眼裏同時透漏出焦急又擔憂的神色,“時珂,你哪裏不舒服?”
“時珂,我們去看醫生吧。”
不等方時珂張嘴,兩人已然將他攙扶到了車裏。
陸子宴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十年裏,她們也曾這樣緊張過自己。
他生病,她們會毫無顧忌的放下手裏的工作,然後一左一右的照顧他,關心他。
他不開心,她們也會想方設法的找源頭,然後再想方設法的解決掉這個源頭,隻要陸子宴開心,她們什麼都願意做。
那時,董喬兩家因為這事沒少吵嘴仗,說等到了陸子宴畢業那天,兩家就算是爭得頭破血流,也一定要陸子宴做自家的女婿,務必非他不可。
可這一切,都被方時珂的突然出現打破了。
方時珂以貧困生被資助的名義,來到A市,同陸子宴三人上同一所學校。
起初,他並沒有什麼男主角的光環,隻是偶爾被同僚嘲笑,戲弄。
董妙妙恰巧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主兒,見到方時珂狼狽又委屈的樣子,她那顆善良又聖母的心再也控製不住。
每每看見方時珂,她總會亳無厘頭的伸出援手,久而久之,他們漸漸熟絡,而喬思月也被方時珂人畜無害的樣子所蒙蔽。
三人就這樣成了舉校聞名的三人組,隻是這個三人組,不再是以前的三人組。
她們時常組團到野外郊遊,吃飯,拍照,打卡。
可每一次,她們都將以往視若珍寶的陸子宴拋在腦後。
事後,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和寬慰,還會義無反顧的叫陸子宴不要欺負方時珂。
就像這次,陸子宴二十四歲的生日,她們明明說好要去海邊露營,可最後為了方時珂,她們還是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將他一人丟棄在空曠又寂寥的馬路上。
事後,她們也照樣沒有任何解釋,甚至還義正言辭的叫陸子宴給方時珂道歉。
可陸子宴沒做的事情,為什麼要道歉?
他看著消失在道路盡頭的瑪莎拉蒂,無奈的搖了搖頭。
反正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也沒必要再跟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錙銖必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