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顧初月因救丈夫兒子意外成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年。

意外蘇醒後，她卻親耳聽到宋明澤要為了燒傷的初戀移植皮膚。

“梅梅，她這輩子估計都不會醒過來了，就植她的皮吧。”

“手術結束，我們就結婚。”

同時，兒子雀躍的聲音響起，“我不要植物人當媽媽，我要梅梅阿姨做我的媽媽！”

初戀的手臂上的燒傷麵積不大，卻要挑顧初月身上最好的皮膚。

就連自己難產生下的兒子也向著林梅梅倒戈。

兩人當著顧初月的麵濃情四溢時，她悲寂的打開了錄音筆。

手術當天，顧初月一聲不吭去了鄉下。

宋明澤卻發了瘋似的給她打電話，質問她。

“顧初月，你醒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顧初月顫抖的出聲，“宋明澤，其實，我早就醒了。”

......

"梅梅，你不要擔心，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做手術的。"

“顧初月躺在床上五年，我伺候了她整整五年，也應該讓她為我們做些什麼。”

“不就是移植一塊皮膚嗎？反正她是植物人也感受不到疼痛。”

顧初月剛要打開門的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心臟好似被人死死捏住一樣，讓她呼吸都變得不暢快。

門外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是她五年未見的兒子宋沅昊。

她的雙手顫抖，好想衝出去抱抱她的孩子。

耳邊再卻次響起讓她承受不住的話語，讓她怔愣在原地。

“爸爸，我要梅梅阿姨做我的媽媽，同學知道我有個植物人媽媽都在嘲笑我。”

宋明澤爽朗的笑聲落在顧初月的耳朵裏尤為刺耳。

“好，等到梅梅阿姨手術結束，就給你換新媽媽。”

顧初月閉上眼睛，無力的靠在門邊上，把自己緊緊埋在雙腿之中。

五年的光陰，她以為一切都會和從前一樣。

現在看來，她整日整夜的與夢魘掙紮，好不容易的蘇醒竟成了笑話。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顧初月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又躺回床上。

她閉上眼睛，好像又回到從前日複一日的時候。

宋明澤拉著林梅梅的手，把顧初月的衣服撩開不斷比對著。

“梅梅，你看哪塊皮膚好，到時候我們跟醫生說。”

林梅梅細長的手指放在顧初月的肚子上，嫌棄的說道。

“她的肚子好惡心啊。”

“就在她手臂上挑一塊吧，我不挑的，明澤哥哥。”

顧初月的心裏冷的嚇人，肚子惡心嗎？

那是她懷胎十月的證明，為了保證孩子的營養，她給自己吃胖了十斤。

當時宋明澤是怎麼說的，“初月，你不要怕，以後我們去做產後修複。”

“我肯定是不會嫌棄你的，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啊。”

現在的宋明澤直接大力揪起我的肚皮，扯了又扯，又嗤笑的放下。

“整天對著這坨肉，都要膩死了。”

“沒辦法，誰讓當初她是為了我們才變成這副樣子，我要是不管她，會被所有人的吐沫淹死的。”

顧初月緊閉的眼皮不斷顫抖，如果他們認真的去看她的話，一定會發現端倪。

可惜並沒有，兩人說著說著抱在一起，劇烈的喘息聲不斷傳入顧初月的耳朵裏。

他們壓根沒把顧初月當做人看，兩人渾然忘我。

連顧初月睜開眼睛都沒有發現。

宋明澤肆無忌憚的拉著林梅梅的衣服想要進入下一步，被林梅梅按住手。

“別在這兒，她還在呢。”

宋明澤無所謂的說著，手裏的動作不停。

“管她幹什麼，就是個半死不活的，......”

兩人的聲音逐漸增大，顧初月的思緒回到了從前。

他們剛結婚的時候，宋明澤處處為顧初月著想。

那時顧初月掙得多，卻趕在事業上升期生了孩子。

宋明澤犧牲很大，在家當起了家庭煮夫，一邊照顧孩子一邊照料她。

他總說，“初月，遇見你是我的福氣，咱們夫妻一體，隻要你開心，什麼都值得。”

外麵也會有很多難聽的話語在攻擊他們，卻從來沒有因此超過一次架。

宋明澤有個初戀，她早就知道，誰還沒有個初戀呢？

但他從來沒有告訴顧初月，他們一直沒有斷了聯係。

甚至在林梅梅離婚後，兩人的聯係更是不斷。

顧初月發現過，卻沒多說，她總想著找個機會好好談談。

還沒等到那天，她就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

那個車上，她為了護住兒子和宋明澤，傷的最嚴重。

他們毫發未損的生活了五年，對於顧初月來說，每日被病痛折磨，想醒卻一直醒不過來的折磨沒人會懂。

耳邊的聲音漸漸小了，林梅梅率先離開房間。

而宋明澤靠近顧初月，發現她枕頭上洇濕的痕跡。

他的大掌拂去她的淚痕，輕聲說了一句，“怎麼哭了？”

顧初月忍住想要躲開的衝動，靜靜等待著他離開。

心中似是有千萬個刀子在戳她，疼不疼隻有自己才知道。

他走後，顧初月緩緩的睜開雙眼，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