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曉寧淚水決堤,洶湧而下。
她“啪”地給了宋宇池一巴掌。
“你幹什麼!”
宋宇池不可置信。
遲曉寧拽住警察哭訴,
“警官,我要帶譚辰回家。
我是他妻子,我......”
我不解。
7年前不是她急不可耐地要跟我辦離婚、嫁給宋宇池嗎?
警察公事公辦:
“你們已經離婚了,沒有法律關係。”
遲曉寧癱坐在地,雙手瘋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聲音因為過度嘶吼變得沙啞。
她哭喊著求警察、要帶走我的骨灰。
警察眼裏閃過可憐,說:
“那你回去給譚辰準備葬禮、墓碑。
給他好好安葬,再給我們證明材料。
讓逝者安息吧,他死得很慘。”
宋宇池不滿擰眉,
“骨灰扔了,我們不會要的!”
他動作輕柔將遲曉寧扶起來,與她四目相對。
“曉寧,難道你要為了一個死人,傷害我和女兒嗎?”
“你忘了,他毀了我的一生,還差點要殺死我嗎?
他死了,我就不可憐嗎?”
遲曉寧表情凝固,話到唇邊卻難以啟齒。
此刻我也想推她和宋宇池回家。
別管我了。
......
相戀10年,遲曉寧跟著我沒過什麼好日子。
我一直心懷愧疚。
我高考被撕了準考證。
沒有讀過大學,工作一直受限。
可遲曉寧一直鼓勵我。
“我的工作可以養家,你先賺小頭,以後再追上來。”
在我們離婚前2年我查出來肝癌。
我爸也因為這個病死。
我猜這是命運注定。
因為我的生命是一場盜竊。
我想離婚,遲曉寧卻不離不棄、陪我積極治療。
後來她意外懷孕。
我不想影響她、求她打胎。
可遲曉寧卻說:
“如果你真的走了,給我留個念想”。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我本來在18歲就該死了。
是遲曉寧的愛意讓我堅持到今天。
於是我隻能愈加對她好,又著手準備死後的事來減輕她的負擔。
我以為我會含笑而終。
直到1個月後,遲曉寧主動提出離婚。
“我的領導對我很好,願意娶我。
孩子我已經打了。
明天民政局見。”
那天是陰雨季難得的風和日麗。
可我的心還是被寒風冰凍,成了一地碎渣。
當天她就從家裏搬走。
“這是我的所有積蓄,另外我還給你留了一點東西。”
我遞給她銀行卡。
遲曉寧卻眼神異樣地說不用了。
我當時沒明白。
第二天我才知道,遲曉寧的領導就是宋宇池。
譚氏集團的繼承人。
本地公安分局局長的獨子。
我異父異母名義上的哥哥。
我是誰呢?
被父母都拋棄的、譚氏集團女總裁跟無名畫家的私生子。
第二天要給我辦葬禮。
遲曉寧回我們曾經的家收拾遺物。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隨她。
看到我們相戀10年的一箱子信物,遲曉寧挪開紅著的眼睛。
幹脆一股腦打包、準備給我燒了。
我想,她對宋宇池的愛,還是大過了跟我的十年。
我能接受。
畢竟對她來說,當年的事隻是把我這個惡人繩之以法。
但遲曉寧手指忽然停了動作。
她發現了我的日記。
我查出肝癌後就開始寫,一直寫到我們離婚那天。
內容她從來沒看過。
猶豫片刻,遲曉寧翻開第一頁:
“我得了跟爸爸一樣的肝癌。
還好1個月前我肝痛的時候趕緊買了份保險。
等我這個拖油瓶死了,曉寧終於可以輕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