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葉寒川的爸媽過來了。
一進屋,葉寒川他媽就問我:
“寒川去給親家買紙錢去了?”
我溫柔地對著她笑了笑。
“方映秋昨晚又暈了,寒川一晚上沒回來。”
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爸更是讓我趕緊把葉寒川叫回來,說他要狠狠地收拾這個臭小子。
我沒搭話,把二人帶到廚房,安靜地吃完了早餐。
吃完飯後,他媽用座機給方映秋打了個電話,電話裏卻傳來葉寒川未睡醒的朦朧的聲音。
他媽趕緊把座機掛斷,生怕我聽到,我也遂了她的意,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爸媽,我先去給我媽燒紙了,你們就在這等寒川回來吧。”
拿著沉重的包裹走出家門,我突然希望能有一個人來幫把手,往家門的方向望過去,還是一片死寂。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我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甚至還有一絲釋懷。
因為這一點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到了中午十二點多,老兩口還在家裏等著葉寒川回來,看到我都回來了之後,他們尷尬地互相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
我拿起公文包,徑直走向大門,準備去掃盲學校上課。
葉寒川媽媽突然在門口攔住我,然後把一個鐲子戴在我的手上。
“嫋嫋,這個鐲子是老葉家祖祖輩輩一直傳下來的東西,今天我正式把它交給你。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寒川給你一個答複。”
我已無心跟她寒暄,直接把鐲子摘下又塞回到她的手裏。
”你要是執意給我就把鐲子放我臥室吧,我上班要遲到了。”
來到學校,我剛要去教室,校長突然把我叫到她的辦公室。
“嫋嫋,這次知青回城,一個村兒可就給了一個名額。這麼多年,你對村裏的付出我們都看在眼裏,你確定要放棄這次機會嗎?”
我之前拒絕了。
因為葉寒川以公婆身體不好為由,讓我留在這裏照顧家人。
我的年紀也確實不小了,缺少了些年輕人的鬥誌,總覺得過好眼下安逸的生活就挺好,錢財乃身外之物,
“不放棄。”
校長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上又露出笑顏。
“張市長說你是人才,讓我務必把你勸回去,我還以為得多費些口舌。”
見我答應,她把轉調表從抽屜裏拿出來。
“嫋嫋,資料和章我都替你弄好了,你簽個字就行。不過你還是要仔細考慮,這次回城起碼五年之內不能回來,寒川那邊......”
“簽好了,沒什麼事我就去上課了。”
我算了算回城的日子,大概還有不到二十天。
仔細想想,從與葉寒川結婚到現在,我似乎為他放棄了太多機會。
他接受不了異地,所以我放棄過去省城開代表會的機會;我也放棄過去外村教書的機會,以此還錯過了評職稱。
就連組織上好不容易為我爭取來的轉調回城裏的機會,我也差點放棄了。
不過,現在還不算晚,我能感受到自己的鬥誌又回來了。
趁著來得及,我應該做一回自己的光。
我決定在離開前,跟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