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詫異地看著我,似乎為我的平靜感到詫異。
因為上幾次,我跟他鬧了很久的脾氣。
他抱著我,說了很多哄我的話,我安靜地靠在他懷裏。
表現出很認真傾聽的樣子,其實內心五味雜陳。
甚至感到害怕而哆嗦。
秦牧捧著我的臉,關切地問我怎麼了。
我說:“我害怕以後我們不能在一起。”
秦牧親了我一下,安慰我說不會的。
我們相擁著說了很多話。
我忍了很久才沒有他推開。
他那麼愛舒月,卻這樣與我虛與偽蛇表演恩愛。
我突然覺得這個人好陌生。
他輕輕撫著我的腰側。
我想到了他跟許勁的話,不由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也像是在等他的宣判,好讓自己再次死心。
果然,他終於說話了。
“寶寶,你是學舞蹈表演的,完美的腰身可以展現舞姿的魅力。我覺得,你這幾根肋骨太突出了,暴露了你身材的缺陷。”
我的心像被劃了一個口子,鮮血淋漓。
我說:“可是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我說得很遲疑,想讓他看出我的不情願。
可是,他的眼裏閃著莫名興奮的光,根本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相信我,寶寶,就是那麼幾刀的事。相信我的技術,保證把寶寶整得婀娜多姿、曼妙無雙。”
我心如死灰,空洞的眼神在看著他。
他還在我的腰上比劃,像是在準備切割一個金屬製品。
他嘴裏還在絮叨著什麼字眼,我的心卻越來越涼。
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我的存在,隻不過是他心靈的安慰劑。
或者說是他的一個作品,一個他記念死去的人的物品。
沒有生命,沒有靈魂。
有誰會在乎一個空殼的感受。
“那我會死掉嗎?”
我不死心地問。
“胡說。我是醫生啊。你在懷疑我的醫術?”
我內心苦笑。
他每次都跟我說他的醫術很好,整容過後我有多美。
但是,他沒有哪一次告訴過我,手術的風險有多大,失敗的幾率有多少。
而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他。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可悲。
今天,我不想再這樣糊塗下去了。
“秦牧,我不想整了,可以嗎?”
秦牧的臉色似乎變了一下,但很快又變得溫和。
“怎麼了?心情不好?”
我說:“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再整我覺得沒有必要。”
秦牧的臉終於不再溫和。
“雲舒,你不聽話了。”
我一臉的疲憊:“秦牧,我真的累了,不想再折騰了。”
秦牧以為我這次不同意,是因為他今天的再次逃婚。
所以他跟我保證,這輩子肯定會跟我結婚。
除了我,他不會再娶任何人。
我推開他,說不是這個原因。
我說我隻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再折騰這張臉、這副身子了。
那晚我們誰也沒有說服誰。
最後我們都堅持自己的想法,直到累得沉沉睡去。
第二天秦牧開車送我去上班。
車上,我看出秦牧的心情很不好。
如果是以前,我會關心地問他怎麼了。
可是現在,我不想再體貼。
見我遲遲沒有理他,他終於忍不住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