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到紀林澤,是三天後。
市文化中心,我的新書發售。
而紀林澤則陪著譚韻出席她的新書發布會。
譚韻的新書一經發布,就引起廣泛關注。
媒體與讀者口徑統一,稱讚譚韻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與此同時,我的名字也被頂上熱搜。
“爆 唐妍 譚韻”
“爆 唐妍 抄襲”
我的發售會被極端粉絲打砸,我也被臭雞蛋和蔬菜扔中,狼狽不堪。
網友更是質疑我以往的作品,掀起一股抵製我的熱潮。
我和團隊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我的新書《他的人海》與譚韻剛剛發售的《奕海》,除了主角名,情節幾乎一模一樣。
我很確定,是譚韻抄襲了我的書。
我對著媒體澄清,這個故事是以我和紀林澤的戀愛為原型,每一個字都是我飽含熱愛敲出來的。
我曬出與編輯的聊天記錄,證實3個月前我就已經將完稿發給編輯審核了。
幾乎同一時間,譚韻那邊放出一張時間水印為半年前的照片,譚韻戴著眼鏡,全神貫注對著電腦打字,而電腦屏幕上,是《奕海》的最後一章。
我認得出來,那是紀林澤辦公室的電腦,半年前,我曾經在那台電腦上修過文。
媒體抓住話題,問紀林澤,是否如我所說,書中的戀愛細節是我和他的親身經曆。
紀林澤搖頭,稱自己毫無印象。
他的舉動,更加坐實了我抄襲的罪名。
我自嘲地笑了笑,任由指甲紮進掌心,直到鮮血淋漓。
媒體震怒,筆誅口伐,指責我抄襲成性,死不悔改。
我找到譚韻,要她出麵澄清,並當眾向我道歉,否則就會提起訴訟。
譚韻依舊是一副柔弱的模樣,“我聽不懂妍妍姐說什麼,這個故事,明明是我為紀念死去的阿奕寫的,姐姐連這個也要搶嗎?”
說完,她湊近我,用隻有我聽得到的聲音說,“都說前任一哭,現任必輸。我不過跳了一支他愛的舞蹈,你耗時半年寫的東西,就成我的了。”
“要不是我當年一時糊塗,紀太太的位置,怎麼會輪得到你一個下賤的孤兒!”
“我對寫作毫無興趣,我這麼做,不過是想要你明白,阿澤......他的人海,他的痕跡,從來都是我的,你怎麼夠資格跟我爭!”
她拉下自己的衣領,露出胸口大片紅印。
“姐姐,阿澤有這樣狠狠地愛過你嗎?”
她將耳機戴在我耳朵上,裏麵傳來紀林澤的喘息聲。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小妖精,還是你懂我,我命都要給你。”
耳機拿下,譚韻輕蔑地看了我一眼。
“你大概從來不知道,他有多嫌棄你的無趣。”
心像被利器一刀一刀剜著,我愛了5年的男人,原是這樣不堪。
譚韻嬌滴滴笑著,卻字字誅心。
“再告訴你一件事,我懷孕了,阿澤的。”
我蜷了蜷手指,想起我那個不曾有機會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孩子,一個計劃在心中成型。
老天不會懲罰背誓的渣男,但我會。
“姐姐如果再糾纏下去,我們就法院見吧。”
我被她倒打一耙的囂張模樣氣到,收拾了情緒,冷冷對她說,“那就法院見!”
我火急火燎趕到家裏,去找我電腦裏的存稿記錄。
一回家就看見幾天沒有回來的紀林澤坐在我的電腦前,想起譚韻胸有成竹的樣子,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問他,“為什麼?”
紀林澤站起身來,將我攬進懷裏。
“因為我對她問心有愧。”
“妍妍,別再追究了好嗎?”
“小韻失去了所有,而你擁有了全部。”
“我給你轉2000萬,就當買斷你的版權了。”
從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訴他,我要把我們的故事寫出來,讓千千萬萬的人從我們的故事裏感受到幸福。
我這麼多年的夢想,我和他的點點滴滴,在他眼裏,隻是一場可以用金錢買斷的交易。
我推開紀林澤,固執地去電腦裏搜我的底稿。
什麼都沒有搜到。
我盯著紀林澤,一字一句問道,“我的底稿呢?”
紀林澤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著,卻還是耐著性子輕笑,“當紀太太和成為作家,都是小韻的人生夢想。”
“你已經成為了紀太太,作家的夢想就讓給她。”
“你知道的,我的太太不需要努力,我會是一個最好的養花者。”
眼睛酸澀得厲害,我忽然無比心疼起自己在他身上浪費的這3年。
我冷笑出聲,“紀林澤,既然這樣,我把紀太太的位置讓給她,你把我的作品還給我!”
紀林澤的笑容僵在臉上,“妍妍,你說什麼?”
我合上電腦,一字一句回答他,“我說,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