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派出所給我媽辦銷戶,我爸去世是沈洛川陪我一起來的,他那時還是默默無聞的十八線小演員。
他說以後要在我後麵走,他不舍得我這麼難過。
我和沈洛川是一個小區的鄰居,他也是我爸的學生。他爸家暴,他媽在他五歲時跑了,再也沒回來。
他野著長大,是個刺頭,就我爸能治他。我爸對他好,盯著他不讓他學壞。高中幫他規劃藝考,大學第一年的學費也是我們家出的。
當然他也知恩圖報,我爸媽接連生病,是他出錢出力。我爸走的時候,他比我哭得還傷心,甚至嘔吐。
我忍不住,蹲在馬路邊上哭了一場。不知道過了多久,站起來時我眼前發黑。
“小心。”
一個人扶了我一下。
我道謝,扶住牆,努力閉了閉眼才看清人臉。
“吃顆糖吧。”
我含著糖,努力笑了笑,“看著你眼熟,你自己說名字吧,我腦子轉不動猜不了。”
他笑了,“你好朱虹,我叫林國慶。”
林國慶,我初高中同學。他爸媽也是老師,跟我爸是同事。
“我現在在一中做數學老師。”他說。
他來補辦身份證,看見我不太敢認,跟著出來又看見我哭了,不放心就在後麵等了一會兒。
“謝謝,我媽走了,所以......”
“節哀。”
他騎小電驢送我回了家。
老房子好久沒住,我就收拾出來一張能睡的床。他走了又給我買了份牛肉粉上來,看見了非要幫我打掃。
“我今天也沒事兒,看你下一秒就要暈倒的樣子,也指望不上你。”
他幹活細致,從中午幹到了天黑。
“這樣住著也舒服。”
我要請他吃飯,他說改天,今晚有個相親。
晚上沈洛川跟我視頻,他在吃飯,減脂餐,問我和我媽吃的什麼。
“朱朱,把手機拿起來讓我看看你,想你了。”
我聽笑了,“戚月沒在?”
他愣了下,深吸了口氣開始說那些陳詞濫調:“朱朱你相信我,我跟她就是互利共贏的合作關係,都是為了炒作。”
“這兩天她是在劇組,但我們都是住兩間房,不信我讓小琴跟你說。”
小琴是他生活助理。
“那個新來的小助理月月呢?”
沈洛川心虛,解釋不了就繞過問題指責提出問題的人:“朱朱,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麼總胡思亂想,你以前不會這樣吃醋的。要不還是給慧姨請了護工吧,有人幫忙你也能輕鬆一點。”
“我這幾天是太忙了,忽略了你,想趕趕進度,能跟導演多要兩天假,好好陪陪你和慧姨。”
“不需要了。我們分手吧,沈洛川。”